顾蓁看中水月就是看中这点，凡事不多问，是个实干派，她笑笑：“要是成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水月一怔：“姑娘，您要去哪？”
自然是离开京城，这里有什么好待的，王府乌烟瘴气，府外虎狼环伺，再留下来，就要被送去给人当妾了。
她一个盲女，自然是要找一个“终身依靠”。
水月等不来回应，还以为顾蓁是不高兴了，忙表忠心：“姑娘对我好，水月都记得，您让我读书认字，做您第二双眼睛，要是水月不跟您走，姑娘上哪再去找另一双眼？”
顾蓁笑了，“好水月，你放心，姑娘我不会亏待你，事成后，我会想办法放了你的奴籍，咱们做姐妹可好？”
水月重重嗯了一声，这时崔彦也出现在了远处的月洞门那，她赶紧捏了捏顾蓁的手。
顾蓁意会，由她搀着过去，等在崔彦的必经之路上。
崔彦靠近时，脚步下意识放缓，这里没有其它路，想绕开都不行，正欲避让，那推倒屏风的丫鬟突然喊了声“崔大公子留步”！
竟是在等他？
崔彦蹙眉，作为世家公子，被姑娘们拦路大胆表明心意，也不算新鲜事，但他向来是不敢越矩一步，见状便要转身走。
但这主仆两个想是急了，快步追来，那鹅黄色衣裙的姑娘眼睛看不见，若是摔着怎么办？
崔彦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也罢，看这位姑娘方才在人群不卑不亢，镇定自若，应当不是那等没规矩的人。
崔彦沉下眉眼，率先拱手道：“不知姑娘在此等我，所为何事？”
顾蓁对声音很敏感，只觉得崔彦声音说不出的清越温润，听起来就觉得此人非常靠谱。
她心中大定，给崔彦行礼：“还请崔大公子见谅，此番唐突，是想跟您谈个合作。”
崔彦诧异地挑起了眉毛。
“先前在老夫人房里，听说崔家老夫人，您的祖母，生了病？”
崔家这次进京，是为了借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向宫里借位太医，他们也算是遍访名医，只是家中老太君的身体，没什么起色。
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崔彦便点了点头，想到她看不见，又温声说道：“是如此，劳姑娘挂怀。”
顾蓁自问医术融汇古今，虽然看不见，但好歹本事在，就算崔家这位老太君得了什么绝症，她也有信心跟阎王爷多要两天阳寿。
“崔大公子，崔府老太君的病，我能治，”顾蓁微仰头，小脸上一片坚定之色，“若您信我，助我去了苏州，我不敢说让老太君长命百岁，但最起码也能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纵是崔彦聪明绝顶，也想不到顾蓁找他，居然是为了给祖母治病。
可
崔彦想了想措辞，尽量不让自己的话伤到对面姑娘：“不是崔某不信姑娘，而是据崔某所知，姑娘出身乡野，又眼睛不便利，如何习得一身医术？家中遍访名医，祖母的病，难医。”
顾蓁也不怪对方不信她，靠着入京这短暂时日的学习和耳濡目染，也不可能把一个猎户家的女儿变成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