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忙站出来说道,“娘,你晚点打人,我去找满山回来观刑。”
郑晴琅点点头,“去吧,刚好今日我要颁布咱薛家的第一条家法!”
马宝珠胡乱应了声,便匆匆往外跑了,生怕婆婆等下火气上来,他们赶不上这出戏。
薛满仓此刻已经没了懊恼,只剩下一头黑线,心道,自己挨打,似乎在家里人面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薛子仁带着千挑万选的木棍到了。
他带着兴奋的语气显摆道,“奶奶,我挑了许久,这个的粗细刚刚好,你拎着正合适,还有,是栎木的,硬度够,打人够疼的……”
郑晴琅很想提醒他,那是他老子,过后可是会找他算账的。
转念一想,大孙子这样子,也无非是想为他娘出口气,如此,她便不扫兴了。若是薛满仓真的“秋后算账”,这不还有她这个他父亲的娘亲在嘛。
紧接着,薛满山夫妇也联袂而来了。
薛满山倒很有兄弟情,他一进屋,便帮忙求情了。
“娘,大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相信大哥真的不是有心的,您就原谅他吧。他这些年,为着咱们家,天南海北到处闯,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这些份上,饶过他吧。”
郑晴琅却不认同他的话。
“你错了,满山,他有功劳苦劳,他媳妇就没有功劳苦劳吗?你大嫂为你大哥,冒着一脚踏进鬼门关的风险,生了三个孩子。咱家没发迹前,家里家外活计一把抓,这几年,操持家事的同时,也打理着豆腐坊,论起来,她对薛家的功劳,也不比你大哥少。”
“娘,我没说大嫂的功劳少的意思。”薛满山低声答道。
郑晴琅见他不理解自己的话意,提问道。
“那我问你,打个不恰当的假设,要是你大嫂同外头人厮混,有了孩子,你还会求我原谅你大嫂么?”
薛满山脸色微变,“娘,这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不好相提并论吧?”
郑晴琅追问,“男人和女人怎么不好相提并论了?”
薛满山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低声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口。
“娘,自古以来,男的三妻四妾是正常事,女的讲究从一而终的。何况,你刚刚那个比喻,若是大嫂真的……说个不好听,那就是私通了。”
郑晴琅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凭什么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的就要从一而终?”
“这……”薛满山想这么答,“哪里有为什么,从来都是如此呀!”
只不过,对上他娘发亮的眼睛,他说不出口,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郑晴琅也不管他答不答得上来,接着说道。
“我说过,在薛家,男孩女孩是一样的,同理,儿子儿媳也是一样的。只要大家的心是向着薛家的,在薛家,就是平等的一份子,不会因为他是儿子,他是男的,犯错了就不用受罚,也不会因为她是儿媳,她是女的,犯错了就要加倍受罚。”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一一从在场人脸上掠过。
薛满仓羞愧无比,薛满山若有所思,薛子仁满脸赞同,周青梅和马宝珠两人眼里闪着点点泪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激动落泪了。
她接着一字一顿说道,“薛家家法第一条,子孙后辈坚持一夫一妻,不得纳妾,如有违拗,大棍二十下,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