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入住后,让客栈的小二帮忙请了大夫,给肖承业医治伤口,又让唐毅去了一趟县衙,查问肖承业父女俩的底细。
有钱能使鬼推磨,唐毅在县衙拿银钱开道,很快就问到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肖承业是本朝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才华横溢,原是翰林院正七品编修,深得皇上信重。不知怎么,突然被人从府里搜出了一本反诗,又被告私底下多有狂悖之言,所以遭皇上厌弃,被打发到这偏远之地来了。”
郑晴琅听罢,回想起刚刚肖承业那有礼有节的做派,实在不像是狂悖之人,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冤屈不成?
而且,不过一书生而已,难不成还真能反了天不成?这流放之刑,会不会太重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讪笑一声,心道,有什么冤屈,刑罚重不重,都轮不到自己这个平头老百姓做主吧,她管得太宽了。
撇开心中那点疑虑,她又问道,“那村霸的消息,你可有打听到?”
唐毅点点头,接着回答。
“那村霸确实与本地知县有些渊源,据说是同族吧,所以仗着这点子关系,横行乡里,倚强凌弱,闹出了事,都是县衙的人出面摆平的,但那村霸吝啬小气,所以,干了活却没得好处的衙役们也多有怨言。”
“同族不是同宗,关系远一些,更好办些。只要利益足够了,说不定可以为那对父女争取喘息之机。”
唐毅听出主人家是要出手相帮了,忙问道,“老夫人打算如何做?”
郑晴琅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想法子惩治那村霸,让他不好再为难肖家父女,但这可能只是扬汤止沸,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直接将肖家父女带离此处,但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听说对方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后,她便起了心思,要收留这对父女了。
这可是妥妥的学霸人才,若是能够带回去下坝村,一能给孙子开小灶补习,二能给村里的学堂当先生,这样造福一方,也比丢在这里当苦力强吧。
说实在的,她觉得当今皇上不会算账,一点都不懂得善用资源。
就算再不喜欢肖承业,他又没犯什么大罪,与其罚他出体力干重活,还不如让他免费给朝廷培养人才哩。
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这边唐毅听到她的打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夫人,咱们只是路过此地,最多逗留个几日。若是牵扯到官司,怕就得滞留此处了。依小的愚见,还是第二种方法好。”
郑晴琅点点头,她也偏向第二种方法。
但对于朝廷管理流放犯的规程,她一点都不熟悉,不清楚如何能够合理合法得带走这对父女,所以有些踌躇。
唐毅在这方面的见识,倒比郑晴琅多一些。
他听到对方的疑虑后,笑着说道,“这个不难,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对于流放犯的管理本就松懈。只要银钱到位,让县官帮忙报个病逝,咱们再将人带走就成了。”
“病逝了就销户了,这么两个大活人,要是遇上盘查的又该当如何?”
“这也简单,再出点银钱,让县官帮忙办个新的户帖就是了。”
唐毅答得很轻松,郑晴琅却拧着眉头,觉得这样操作,还是不够保险。
“劳烦你再去帮忙打听打听,若是要带走流放犯,有什么更加妥帖的法子。花银钱倒是小问题,只怕留下什么后患,还是谨慎些。”
唐毅听罢,只得和两个兄弟再出去探听消息了。
郑晴琅见诸事妥当,闲着没事做,便带着两个孙女一同去了肖承业的房间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