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她翻出他的掌心一看,上面有着不少干活的痕迹,明显粗糙了不少。
金富来连忙收回,随便找了个借口。
“有一回在山中游玩,不小心迷了路,暂时又找不到人家,只能靠自己砍柴打猎度日,好歹最后撞见了一位猎人,将我们带了出来。”
苏氏听罢,掏出帕子假意低头抹泪,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意,心道,“这命还真是大,大冬天的,迷路在山里,竟然没有冻死。”
再抬头,她已经红了眼眶,假意劝道,“以后出远门,莫要再孤身一人了,你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金富来随意得点点头,心道,“他不出远门,他还要等师傅上门来呢。”
母子二人,各怀心思,面上殷殷勤勤叙过寒温,说了些闲话,因着婆子过来汇报有事,苏氏才转身离开。
还没等金富来将薛家各人送的礼物收拾妥当,外头又走进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
只见她端着一碟糕饼,走路扭腰摆臀的,一进屋,就掐着嗓子娇声道,“表哥,姑母说要过会子才用膳,让我给你送点吃食,先垫垫肚子。”
金富来刚还在纳闷,这女子同府里丫鬟的穿戴不同,又涂脂抹粉的,面生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又纳小妾了呢。
听见“表哥”“姑母”四字,他顿时懂了,他继母这是“贼心未死”啊!
前面在书信中提及要给自己相媳妇了,还重点说了自己娘家的侄女,即便他已经回信拒绝了,却未能打消她这个念头。
这架势,想必是已经将人接到家里住了,要不,怎么他才刚回来,这表妹就到自己跟前晃了。
他快速打量了对方一眼,这所谓的“表妹”,样貌不差,可惜了,长得再美,也终究是继母的侄女,他绝不可能让继母如愿,娶这劳什子表妹。
而且,撇开对方的身份不谈,就冲着她那轻佻的行为,他也绝不可能看上她。
他从前是混账,也正因为混账,看多了心思叵测的人,这表妹眼里的贪婪,太明显了,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想定后,他决定快刀斩乱麻。
“哪来乱攀亲戚的丑丫头,我母家表妹长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是你这种杂眉细眼塌鼻凸嘴的人可以冒充的吗?还不快快滚出去!”
苏欢从小到大,因着样貌好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这还是头一遭被人指着鼻子当着面骂丑。
而且,还是这么具象的辱骂,什么杂眉细眼塌鼻凸嘴,自己根本不长那样!
她气得脸色涨红,眼泪也飙了出来,早忘了姑母的叮嘱。
“呜呜呜,你才丑呢,我要跟姑母说,我不嫁给你了,呜呜呜……”
此话正中金富来的下怀,继续踩着她的痛处回话。
“那我要谢谢你不嫁之恩了,要真娶了你,我怕半夜醒过来,不小心看到你这张脸,吓个半死!”
“你……你……呜呜呜……”
苏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身淌眼抹泪得离开了。
金富来见她离开了,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房门口,高声朝外头躲着看戏的丫鬟奴仆喝道,“再放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我的院子,你们就都离了我这儿,另攀高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