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拜谢了田大叔,表明回头一定登门致谢,便让田大爷先回去了。他们夫妇俩要在这里守着,不能耽误田大爷太多时间。
接着,他向药铺借了木桶和抹布,把自己身上打理干净,又将被自己“玷污”的药铺地面擦洗了一遍。
药铺伙计见状,这才收了心里的埋怨,心道,这老娘病了,儿子急得不晓得收拾,这才是真孝顺呢。因此,再遇见薛家这边借这借那,也不再摆脸色了。
晚间,郑晴琅的烧总算退了下来,同时,薛满仓也匆匆到了。
薛满山见大哥到了,心中的恐慌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迅速红了眼眶,哑着声音喊道:“大哥……”
薛满仓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下,弟弟这副样子,由不得他不多想,他脸上因为奔跑而起来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
“大哥,娘没事,烧已经退了。”
马宝珠的声音,宛如天籁,一下子将薛满仓从恐怖的猜想中拉回现实。
他几步来到病床前,确定娘亲的胸膛正常起伏着,脸色还还好,这才狠狠得吐出一口浊气。
紧接着,他转身轻捶了弟弟一拳,“瞧你刚刚那死样子,我还以为娘……你要吓死我呀!”
薛满山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有多令人误解,脸色讪讪,解释道,“哥,娘刚刚的情况太凶险了,我就是吓到了,所以才……”
薛满仓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弟弟这副神情了,脑海中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年幼的弟弟。
二十年前,爹爹溺水被捞上岸时,才七岁的弟弟就在当场,生生吓得病了一场。当时娘亲要顾着爹爹的丧事,两个妹妹也不顶事,只有自己哄着弟弟,所以弟弟从小就对自己很依赖。
后来,弟弟长大了,成家了,两人的交流减少。他以为,弟弟已经不再需要他这个大哥了,没想到,弟弟始终是他的弟弟。
他心软得拍了拍弟弟的头,嘴里假意训斥道,“都快三十的人了,以后做事稳重些吧。”
薛满山咧嘴笑了笑,没有反驳。
薛满仓接着问回正事,“大夫怎么说?娘前些日子才晕过一回,这次不仅昏迷,而且还发烧了,是不是有什么病症恶化了?”
薛满山将大夫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后,又说了自己的感受。
“大哥,我刚刚背娘的时候,她轻得不像话,咱们以后不能由着娘的性子来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娘,娘她……她毕竟年纪大了!”
薛满仓点点头,以前是觉得娘亲不容易,想要顺着她点,如今怕是不行了,一个月内娘亲都晕了两回了,就算砸锅卖铁,还要让娘亲把身子调养好。
“回头要大夫要最好的药,家里几只母鸡也宰咯,熬汤给娘补身子。娘最听小妹的话了,回头让她过来劝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