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本想让大儿子自己解决这个见利忘义的“吸血鬼”,不想插手,却在瞧见他似乎火气上头了,便不好再干坐着了。
“哈哈哈……”她故作夸张得笑出声,甚至假装用衣袖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薛满仓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猛然一滞,他娘这是干什么?难道被大堂伯气哭了?可是娘并不是这种性子呀?
而薛厚义,则是被郑晴琅笑得直发毛,心道,这个婆娘又想干嘛?
郑晴琅笑了几声后,陡然变了脸,笑意全无,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射向薛厚义。
“叫你一声大堂伯,你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了!就冲你从前对这一家孤儿寡母干的事,你就不该再上我家的门!哼,二两银子就想买我家价值五两的上好水田,你怎么不去抢?”
不知道是郑晴琅的态度过于强硬,还是他忆起往事知道心虚了,薛厚义不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软了语气,“弟妹,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谈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苦要再说起来呢?”
郑晴琅却并不打算好好说话,她知道原身心里一直压着一股气,就连薛家的孩子,特别是当时亲眼目睹娘亲被逼绞头发的薛满仓,他们的心里也压着一股气,这口气也该到了出的时候了。
从前,原身顾虑太多,生怕得罪薛厚义狠了,真得被踢出族谱,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特别是没有成年男子顶梁柱的家庭,实在是灭顶之灾,所以,就算她性子再要强,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薛厚义他们。
如今不同了,当初的薛家第二代已经长成,足以顶门立户,而且,她来了,她有信心带着薛家的孩子们出人头地,不必受制于人。
今日,这薛厚义主动送上门,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薛厚义,过去的事情,你忘了,我们可没有忘。明眼人都知道,你当初逼迫我家,是为了什么,即便你想出千个万个理由当遮羞布,还掩盖不了你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本性。我要是你,趁早把名字改了,该叫薛忘义才是!”
“你……你这婆娘,男人家谈事,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个家难不成还是你当家!”薛厚义实在想不出有力的驳词,只好在男女地位这点事上做文章,企图将薛满仓拉到他这边。
薛满仓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站起来走到娘亲身后,“这个家当然是我娘当家!”
薛厚义一招不成,有些气急败坏了,“你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还躲在你娘后面,算什么男人?”
薛满仓刚想回怼,郑晴琅便抬手拦住,怼人这种事还是自己这个平辈“泼妇”来的好。
在外人看来,薛满仓始终是薛厚义的堂侄,晚辈顶撞长辈,在这个严苛讲究“尊长”的时代,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她虽要出气,却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气要出,名声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