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要去霁月楼。”
“霁月楼?大相国寺前的那家酒楼?”
连翘不明白了。
“可是姑娘,您脸上的伤和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呢,这么出去,恐怕不行啊……”
她话音未落,崔梦因陡然咆哮:
“什么不行?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是清河崔氏长房嫡出的世家贵女!皇宫我都可以随便进出,哪儿去不得!”
她抓了妆台上的一把剪刀,拖着一条断腿,扑向连翘,朝她脸上一顿乱扎:
“连你都敢嫌弃我!连你都敢看不起我!你凭什么!我扎死你!我扎死你!!!”
房中,惨叫声连连,直到崔鉴予和崔镇都被惊动,匆匆赶来,连翘已经是一只脑袋被扎成了血葫芦,几乎奄奄一息了。
崔梦因直起腰,用带血的手又扶了扶鬓,天真又不甘心地问门口那俩父子:
“为什么她杀人,只需要一下子就够了?而我,扎了这么多下还不死?我就真的这么差?我就真的处处都不如她?”
崔鉴予见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居然一夕之间变成这副德行,气得浑身发抖,骂道:
“你……!你这是着了什么魔障!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父亲,不过是杀了个奴婢而已。”
崔镇走过去,伸手揽过崔梦因的脑袋,将她抱进怀中。
“三妹乖,你一点都不差,在二哥心中,你是最好的。你是我崔氏的明珠,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之选。二哥,无论如何,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最后!”
崔梦因将脸颊贴在他怀中,居然不知不觉眼中滑落一滴泪。
从来没想到,在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一直与她最疏离的二哥,才是最坚强的后盾。
她失声痛哭,“二哥,你不要骗我了,就算我的腿能治好,可我的脸,不论用多少名贵的药材,也再也不能如从前一样了啊!”
“不会的。”崔镇温和地抚摸她的头,“听说,早已亡国多年的夜郎国人,十分精通易容之术,回头,二哥抓一个回来给你,保证叫你重新恢复往日的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