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句,你……刚刚叫我什么?”
“轻舟?”
喻轻舟定定看着沈韵。
周遭的场景扭曲变换,他看见砖砌的壁炉,炉子上方挂钟机械跳动的指针,倚在沙发中的男子从报纸中抬起头,熟稔地轻唤着他的名字。
(轻舟?)
——义父?
不、没有义父,眼前的分明是沈韵、沈医生……
喻轻舟摇晃着站起身,他感到头晕,想吐。
“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含糊地在口中说着,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
步伐越来越急促,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忽然迎面撞上一个人,他忙不迭低头道歉,一抬眼却发现那人的脸……喻轻舟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感觉脑袋快要炸裂开来。
他忍不住推开那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门,接着一头扎进清冷的夜色之中。
……
门砰得一声打开了。
孩子抱着脑袋,惊恐的眼中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一只大手提着衣领拎小鸡仔儿似的一丢,他就这么落在了地上,被迫仰着脸忍受刺鼻的酒气和浓重的烟味。
“我他妈养活你们娘俩儿这么些年,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啊?忘恩负义的下贱东西!”
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贴着他的鼻子凶狠地叫骂起来,温热的唾液喷溅在脸上,熏得他直打恶心。
“想跑是不是?想跑得远远的是不是?好啊,老子成全你们!”
胳膊被拽得生疼,喻轻舟挣扎着挥动起双臂,去咬、去踢,直到齿间泛起恶心的铁锈味,感受到钳制着自己的力道有所松懈。
他趁机飞起一脚,正中男人的要害,杀猪般的嚎叫在身后响起,喻轻舟又狠狠补上几脚,这才爬起来摇晃着向外走,正要奔出门去,这时一个金色的东西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探出外衣口袋的一截细细的金属链条,轻轻一拉就露出了底端挂着的心形吊坠……是妈妈的项链,死去爸爸送妈妈的定情信物,后者从不离身的东西。
但是妈妈……已经失踪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