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的确只是一枚会出声的玉佩了而已,无形的意识也被牢牢绑定在有形的玉佩上,不但能好生体验体验乌宝林这段时间的身不由己,还能随着玉佩一起被一寸一寸地碾压成灰,从此再不存于世。
嘱咐过乌宝林不可将今日之事再透露给第四个人知晓后,谢珝真便将已经被封印了的玉佩交还给她。
乌宝林小心翼翼又无比嫌弃地的捻着玉佩告退,门外早已有个身影在焦急地等待着她了。
顺婕妤一见了她,便立刻上前拉住,凑近,压低声音:“如何?”
“已经无碍了,娘娘保护了我们”
她们让服侍的宫人远远跟在后头,走在宫道上,顺婕妤反复确定乌宝林不会再受妖邪的威胁之后,才放下心来:“幸好发现得早,也幸好娘娘连这个都能管咱们快些回去,我要写信给父王,叫他挑些好马,得要上好的种马与母马,借今年朝贡,送给煜熠殿下。”
顺婕妤顿了顿:“你若心里还是不舒服,不如多去寻贵妃娘娘说说话,如咱们隔壁的姐妹们一样,到尚宫局或者女医们那里找些事情做,原也是我想岔了,以为咱们到底是外族,在这大盛帝京会受人戒备排挤,才龟缩不出”
“娘娘的心胸瞧着远不是我想像的那般,当初的事情,也的确是我部先侵袭劫掠了大盛边境,才会”格根塔娜嘴里泛起一阵苦涩,不劫掠他国,她的部落和亲人很可能会饿死,但劫掠的后果,便是整个部族都被打残。
这一次,她与乌兰都一起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打破死寂:“若是能有个法子,叫咱们家常与其他部落争的那几片草场都成了大盛的土地就好了。”
乌兰心头一惊,攥着玉佩的手骤然握紧:“方才娘娘还告诉我,她与陛下今年有意出巡,或许会路过北疆,让咱们提前准备着”
话音落下,格根塔娜双眼亮起:“原来娘娘她这下可好!咱们赶快回去,父王那儿最好也快些准备起来,今年就算杀牛宰羊,不随风随水迁徙了,也要守好那片草场,将之献给娘娘!”
她突然明白谢珝真的帮助并不是没来由,但这样丝毫不带逼迫,而是温柔的施恩并将选择权交付自己的做法,让格根塔娜忍不住心悦诚服。
这一瞬间她甚至都想自请出宫,亲手为皇后养出最好的战马去了。
“也好显示咱们归化的诚意!”
西南的山民都能归化,头人做了县令,没道理北边的游牧民不能!
哪怕为此要放弃祖宗传承下来的生存法则,也得扒在大盛的战船上!
日头西斜。
寿宁宫里的谢珝真终于处理完这一整天的各种事务,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对陪侍一旁的女官们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下去用膳休息吧。”
待女官们都离开,又带着些无奈地对夏至说道:“元君今儿只怕是不想回来了。”
“殿下难得这般光明正大的出宫一次,而且她不是给娘娘捎了手信了么?”夏至笑答道。
谢珝真看向摆在案头的一只小木人像,故作气恼地摇摇头:“就会把麻烦丢给她娘,这小没良心的,也罢也罢,谁叫我生养了她呢,孩子晓得向母亲求助是好事,这木像——怕是能查出不少有关红阳教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