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饱受过无子困扰的皇帝不是很能理解谢珝真的快乐,在他看来,无论是后宫里的嫔妃,还是寻常官宦、百姓家的夫人,大多都是希望自己能生个男孩子的:“朕还以为谢卿会说梦见了皇子。”
俏丽的女子显而易见地呆了下,而后略带不满地嗔怨道:“妾不是什么贤良人儿,但陛下呀,您好歹与妾相识这许久了,妾哪怕曾有一次说过谎话吗,妾哪回不是有一说一”她扭过了身子不去看皇帝。
皇帝仔细一琢磨,发现谢珝真的确从不做虚弄假,哪怕恨武威侯府恨得晚上睡觉都想拿那一家子磨牙,她也从没做过栽赃陷害,搬弄是非的事儿,反而只是求着自己借出人手,把周庭做过的事情一样一样查实了,才跑到公堂上去撒泼。
也正是她办起实事来如此一板一眼,却在与自己相处的时候又总透出些狡黠,皇帝才对这女子如此爱不释手,于是他讨饶道:“是朕的不对,谢卿莫要气恼。”
谢珝真很好哄地顺势原谅了皇帝:“也不是妾总爱发脾气,妾只是怕闺女会以为我们当爹娘的不喜欢她呢”
这可是她的亲亲大宝贝皇帝闺女啊!
假如先前说那话怀疑自己用心的不是皇帝闺女的皇帝爹,谢珝真着实很想一耳刮子抽过去。
“是是是,谢卿说的都对,爹爹给宝贝女儿道歉。”在皇帝看来,这不过是谢珝真这个向来有些小坏脾气的美人与自己的情趣罢了,浑然没发现怀中的女子是较了真地与她腹中的孩子小声道歉。
他温柔地摸着谢珝真柔软平坦的小腹,心里还是不大相信她的说法——皇帝此刻对这女子的确是有几分真心在的,而以他的一贯思维来看,谢珝真很值得拥有一个儿子,无他,在这个时代,懂得孝顺的儿子才是一个女人最后的保障。
但他也并非不喜欢公主,同时还很认可谢母教育谢珝真的法子:“上上次朕提到给你父亲赏个闲职,谢卿推拒了;上次朕又说给你兄长谋个职位,你又说他有志气要自己科考;那此次你有了身孕,不如便赏你母亲一个诰命,好叫她能地递牌子入宫来瞧瞧你?”
谢珝真有些犹豫。
自己在宫中没什么根基,若非皇帝护着,就彻彻底底地被动了,她很想见母亲一面,但又怕母亲入宫会遭了暗算,于是她摇摇头:“妾的母亲只不过市井里的寻常妇人,还是还是再等些时日,叫她习惯了有个做宫嫔的女儿,再与她相见吧。”
皇帝不是蠢人,几乎立马就明白了谢珝真在忌惮什么,只是美人面露遗憾叫他忍不住怜惜,便也不戳破:“朕这就叫底下人去拟旨,给谢卿的母亲送去。”
他向来是个大方的皇帝,但凡喜爱过的嫔妃,家里都有赐爵或金银封赏,而谢珝真家里人口简单,又摆明了自己与父亲不睦,直言谢父是个糊涂蛋,当个清客还好,真当了官只怕要成祸害;而她兄长虽然读书天分不佳,却也是个勤奋上进的踏实人,赏出来的官到底与自己考出来的不一样,皇帝也无心做那坏人前程的恶人,这么下来几次他想封赏谢家,都被谢珝真直白地挡回去了。
现在终于把封赏送了出去,明明是给爱妃家里人的恩赐,但见谢珝真终于接下了赏赐,皇帝却是最开心的那一个:“这几日在宫中可好好?”
谢珝真眨眨眼:“自然是一应都好的,哦对了。”
“嗯?”瞧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皇帝点点下巴示意继续。
谢珝真道:“前头落水的沈小仪,在养病的时候又险些出事了呢。”
她将请安那日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又道是自己好奇追上刘小仪,与她说了些话:“妾看刘小仪与淑仪娘娘很是不一样呢,不光是长相,这脾气也是南辕北辙,淑仪娘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