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话的声音很是好听,不清脆,但温和悦耳,缓下了声气说话时总让谢珝真觉得很安心。
想到自己将来怕是要闹出不少事情,甚至很可能会取代其皇后宝座的谢珝真愈发感觉心虚了:“妾在入宫之前也读过宫规的,哪怕身为一宫主位,也不得对嫔妃随意体罚,更何况我”
现在去想将来的皇后宝座还太早了。
谢珝真这么安慰着自己,顺便摆出一副些许娇怯,对皇后充满信赖但又不太敢接近的表情:“更何况方才妾身隐约瞧见,孟荣华好似是叫朱贵嫔掌了嘴,她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最要脸面,就算偶然说错了话,也不该这样子打她”
她纯良得像是只才从山间林雾里蹦跶出来的小鹿。
老于世道的皇后却一眼就看穿了这名“皇帝新宠妃”心里的小九九,不禁对皇帝曾经提到过的谢珝真的大胆、无风起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好笑地看了谢珝真一眼:“后宫嫔妃争执是常有的事情,这次朱贵嫔的确是过分了,不过她打在浅邸侍奉陛下时起就是一副暴脾气,这么多年过去,竟没有半点长进。”
谢珝真好奇地看着皇后,她从后者脸上看不出半分对朱贵嫔的厌嫌,在严肃之中,甚至隐隐透露出些许惋惜的情绪。
皇后娘娘似乎是个好人?
谢珝真没法确定。
她其实也才二十二岁,若放在寻常人家,在人迹往来上也该是有了些历练的不那么新的媳妇了,可惜她初嫁就进了泥潭,要防着周庭和向氏的明枪暗箭,要受着武威侯夫人与妯娌的不喜讽刺,甚至府中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也瞧她不起暗暗针对。
那段日子里,就好像谁都是她的敌人。
压抑得她几乎要窒息过去。
谢珝真其实除了自家的那几个亲戚之外,也没怎么正常地和旁家妇人相处过,更别提深居皇宫的内命妇们了。
她原先以为皇后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比武威侯府的几个妯娌还要高傲,比周庭他娘更加冷漠瞧不起自己可今日所见所闻,皆在告知着她,皇后是与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尤其是当她暗搓搓地试图在皇后跟前给朱贵嫔上点无伤大雅的眼药之后,皇后的反应让谢珝真愈发捉摸不透,心中的那一丁点惭愧也在慢慢滋长着,但谢珝真强行按下了愧疚——假若皇后是个面甜心苦的呢?
谢珝真眼下是有点想要抱皇后大腿的意思不错,但她想要的是在失宠于皇帝之后,依旧可以保证自己后宫中荣华富贵不断的第二条退路,而不是贸贸然就投靠于一个还没摸清楚性情的人,尤其她还是自己勾搭的男人的正妻!
易地而处,假如是自家有个信心爆棚且不爱顾及自己没兴趣的女人的感受的夫君,突然某一天宠上一个作天作地的货谢珝真觉得自己是没那份心胸气魄去容忍这作精的,必要寻个机会整她一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