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儿全身一晃,连连咳血让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若不是江尘搀扶着她,她或许已经倒在地上,看着周围人群目光中的厌恶和嫌弃,再看向护着自己的江尘,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甚至因为自己,
甚至连累到江尘爷孙俩,她轻轻推开江尘的手,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不要因为我连家都没了。”
她想推开江尘,却被江尘握住手掌,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温柔说道:
“不用担心,你是我媳妇,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莫说你没有肺痨,就是有,咱们散尽家财,也想办法给你治好。”
南宫婉儿目光复杂的看着江尘,
她本就是魔族圣女,
从未想过被一个连凝气都不是人族武者保护,而就是这么一具弱小的身躯毫无畏惧挡在她身前,说出的话却让她原本慌乱无助的心变得安定温暖,似乎再大的危险,再多的困难,她都不再惧怕,
在魔族那种弱肉强食环境中,这种感觉,她从来未曾拥有过
“快滚!肺痨鬼!”
“得了这种病还进城祸害我们,不得好死!”
周围的街坊还在谩骂,
江尘体内气血涌动,似有一股澎湃巨力冲撞着自己的奇经八脉,
他一步上去,
将南宫婉儿拉到自己身后,
气势凌冽,眼光森然的看着众人,
“她是我媳妇!你们谁想把我媳妇赶出天武城,就从我江尘的尸体上迈过去!”
“谁敢赶我孙媳妇!”
院中传来一声怒吼,
声震四野,
只见江海从院中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江尘和南宫婉儿,江海也曾是先天期武者,后来在妖兽战场上负伤,修为尽失,
从那天起,腰再没挺直过,可这次,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三十多年前,妖族侵我人族领地,那时江烈才几岁,我拿着家传的钢枪踏入战场,
大小恶战经历几百次,
无数次生死一线,侥幸生还,
我也曾是江家的天才,可重伤归来,一身修为尽失,从那天起,就再也没人看起过我!
几年前,我儿江烈被誉为天武城第一高手,
妖族攻势凶猛,我劝他不要去前线战场,可他同我说,
‘人族危难当头,我等岂能坐视!
即使倒下,即使死在疆场,我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阻挡妖兽进攻!’
他用性命完成了他的诺言,他用生命保护了他背后的同族,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欺辱他的家人,霸占他的家产!”
他打开箱子,竟从其中扯出一面旗帜,
或许,是一面寿布,
那块白布上,用鲜血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在角落里,写着几行小字,
“人族危难,妖魔狰狞,
幸吾有子,自愿请缨,
携旗一面,时刻随身,
伤时擦血,死时裹身,
视死如归,勿忘本心。”
短短数行,胜过雄文万丈,
“孙子,扯开战旗,我看谁敢将咱们一家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