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百姓跪在临淮侯府门外,请求朱载坖受理自己的状子。
朱载坖在府内,有些无奈。毫无疑问,这些百姓早就深受齐庶人之苦了。但是即便是朱载坖收了他们的状子,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毕竟是太祖苗裔。
就像之前,朱能增之子朱长鑋伙同朱长鍭擅杀军人沈鳌,本人被发配凤阳高墙,直到嘉靖十三年遇赦得以返回南京。朱长鍭则只是夺食米半年。
齐庶人家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儿,由于朝廷的纵容,当地官吏也管不了这些为非作歹的齐庶人群体,只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
官吏惹不起齐庶人,有人甚至还要送钱财给他们,祈求他们有钱花了,就不会出门祸害老百姓。
在嘉靖眼中,齐庶人再是庶人,那也是太祖苗裔,生来就比普通百姓高贵,嘉靖能怎么处罚他们,大不了送凤阳高墙里关一段时间又放出来罢了。嘉靖尚且都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眼看百姓们一直在外面等待,朱载坖也很清楚,百姓们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来找自己的。一旦朱载坖在此事上无所作为的话,不但会使的自己在百姓中的名声一落千丈,还会使某些有心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到时候他们就会说朱载坖只敢对勋臣士绅们下手,反而包庇宗室。齐庶人算个屁的宗室,虽然是太祖苗裔,一来本就因为犯罪被废,二来和朱载坖关系很远了,朱载坖只是苦于没办法收拾他罢了。
朱载坖无奈之下,只得先命人将百姓们的状子收了,由讲官们先看看。齐庶人在南京干的烂事,可谓罄竹难书,欺男霸女这些事情都是基操了,别说朱载坖,就是几位讲官也是对他们的这些恶行颇为愤怒。
尤其是张居正,他极为愤怒,他对朱载坖说道:“殿下,齐庶人已经被废为庶人,犹如此猖狂,是朝廷法度与无物,如不重惩,何以张朝廷之法度。”
张居正和大明的藩王们是有些过节的。张居正的祖父张镇则是辽王府的一名护卫。现任辽王朱宪?还是张居正的小时候玩伴。
跟绝大多数朱家子弟一样,朱宪?是妥妥的纨绔子弟一枚。偏偏他的母妃毛氏“明书史,沉毅有断,中外肃然,贤声闻天下”,她希望辽王长大后有一番作为,所以整天对朱宪节耳提面命。
毛氏希望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她看着颇有作为的儿子玩伴张居正,于是整天数落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和张居正一样奋发图强,可惜朱宪?实在不是读书的料,而声色犬马倒是无师自通,气得毛氏经常责骂他不争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朱宪?对于这位少年玩伴则充满了嫉妒和怨恨之心。
张居正十五岁中举后,于是宴请张居正的爷爷张镇饮酒赴宴。张镇作为一名卫兵自然是第一次被辽王奉为座上宾,那晚的酒宴面对辽王的敬酒,不免就兴高采烈地多喝了几碗。谁知当晚回家就身亡了,有人告诉张居正是辽王喝酒逼死了你爷爷。
其实,综合各种史料来看,如果说辽王酒宴预谋逼死张镇恐怕有失偏颇,但肯定是逼着张镇喝了不少酒。辽王虽不杀伯仁,但伯仁为你而死。
所以张居正是极为痛恨大明的这些藩王宗室的,但是他也知道,在嘉靖朝,他是动不了辽王的。因为辽王和嘉靖一样,都是修仙爱好者,对道教十分痴迷,动不动就各种开坛做法。这让因为修道而经常被群臣反对的嘉靖,不禁将他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