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中冥冥注定,逃过了一劫。自白龙江折返嘉陵江,自长江归梁。所有盯梢的斥候,皆不及回报成都,而此时苍枭、莫歌这两个蜀相府的两盏灯已经出发。待前线斥候回报成都,再重新发布命令给两盏灯,我已经过了渝州府,朝着三峡方向去了。顺江而下,驷马难追。
近渝州时,站在船头,便远远地看到一处小城,在雾锁嘉陵江的朦胧中,似有似无,我有些好奇问那船家,“老乡,这是啷个地方哟?”
“酆都嘛,鬼城,这段江面,晚上是不得行船地,邪性得很!”
“有没有这么赫人嘛,还晚上不得走船。”
“啷个黑你哟,莫说江面不得走,就是城里,到天黑后,小孩子都不给出门。若是有急事必须出门,那都要敲着锣,点三支香,香灭前必须进屋里头,不然就……”
“瓜兮兮地,你个船家就斗锅里黑人。”
船家撇了撇嘴,懒得跟我争论了,谁让我是客人,给的钱还多。
我就在那想,宽窄巷子和这个酆都,会不会异曲同工啊。那就了不得了,这人间地府的路,我短短几个月就发现了3条,那整个东洲,岂不到处都是……
船行再两个时辰,就到渝州了。嘉陵江自此就正式改称长江,从一条地域性河流,正式成为东洲最长最辽阔的大江。我家螺儿……能在三峡获得认可和传承么?我心里有些隐隐地担忧起来。
“老乡,回去的路不好走吧……”,我突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啷个讲不是嘛,这一去一回,九成的汗是滴在回来的路上,回家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