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道人很有礼貌,淡笑着问我爸妈。
“罗牧野。”
“顾箐。”
我爸妈无可奈何,只能低声回答。
“两位长住在我天寿道观,没有什么异议吧?”
“嗯,你们都上了山,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士都没来,看来是真的离开了。”
天寿道人继续淡笑着说。
“这……”我妈呆住。
“不可能!绝对不……”老龚发出一声尖叫。
刹娑忽然弯腰,一把抓住老龚的脑袋,硬生生将他从地面扯了起来,老龚的头都快成两片儿了。
双手捧着老龚,她用力一吸。
老龚眼瞳涣散,恐惧感变强!
只不过,他脑袋忽然一缩,居然被一张人皮紧紧束缚着,顷刻间消失不见。
夜壶上发出微微白芒,表面的经文变得更深邃。
“嗯?”天寿道人眼前再度一亮,他捡起来了夜壶包,看了几眼,点点头道:“此鬼有些意思,这是佛经?”
再度放下夜壶包,天寿道人目光落至我爸妈身上,笑容变得更为平和了。
我哑声开口,说:“放他们离开,他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我留在仙洞山,要杀要……”
“要杀要剐吗?罗显神,你好像对我,很有偏见。”
“我,可曾说过要杀你,要剐你?”
“那便让两位评评理吧。”
“呵呵,我这仙洞山,虽说这两次稍显破败了一些,但根基尤在,田公泉之水,可保我天寿道观所有道士,免受三尸虫侵扰,意味着没有上限!”
“众多道观,句曲山,云锦山,四规山,古羌城为首,其余不计其数,又有多少真人,死在三尸虫那关卡。”
“饶是先前那天寿道人,他为何那么疯狂?无非是本道人戳中了他的痛点。”
“本道人,还是愿意收罗显神为徒的。”
“比较比较,在四规山,罗显神成了众矢之的,明明为山门立下大功,明明为所谓的阴阳界,所谓的名门正派立下大功,伤了我,根除了足以颠覆四规山的隐患。可结果呢?”
“结果是因为你们两人,罗显神的功,成了过。”
“他那天若没有跑掉,便要终生受到监禁,或者身亡在某个地方了。”
“你们觉得,这好吗?”
天寿道人摊开双手,笑容愈发浓郁,愈发的成竹在胸。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天寿道观,先修己身,再修世人,你们认为,天寿道观为恶?那我观内,亦然有悬壶济世之人。”
“刀剑只是兵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恶,是怎么定义的?”
“让罗显神参拜我为师,来日他至一苦难之地,救千百人,那千百人不对他感恩戴德?”
“心若恶,行事才恶,天寿,无非是与天齐寿,不受规矩管辖而已!”
“你有尊重之人,你照样可以尊重他!甚至,可以因为你,而让别人对他敬重有加,并非是你拿着田公泉,带着父母,去找人磕头赔罪,我猜,你正要这样做吧?”
“父母生养你,给你血肉,给你一生,无他们便无你,你便是这样回报他们?”
“再退一万步,你罗显神何错之有?为什么,非要祈求人原谅?”
“总结所有,是你的拳头不够硬,话语不够强,你若够强硬,谁敢动你分毫,质问你分毫?哪怕你是天寿观主,他们不会对你礼遇有加么?”
“罗显神,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天寿道人背负着双手,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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