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上那张白纸做成的船帆,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支没写名字的死人幡,帆船每往前一尺,白幡就跟着颤动一下,似乎是在等着有人主动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
我眼看着纸船漂到了水池边缘,便向后退出了一步:“薛义,你在上面写:要看狐王骨。”
“不行!”刘思雅厉声道:“问问鬼神怎么出去?”
我沉声道:“刘思雅,我们现在是在试探,当然要用最小的代价。你直接问怎么出去,怕是把这里的人全都献祭了都不够。”
刘思雅冷声道:“现在这里的人是听我的话,而不是你的话。”
“写!”
刘思雅的一声怒吼把薛义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按照刘思雅的话,蘸着血在纸船上写出一行字来。
薛义松手之间,那支纸船便直接沉入了水里。
原本平静的水面一时间变得殷红如血,冷森森的煞气弥漫半空,在场之人一时间像是被煞气所感染,双目泛红,眼底凶光四起。
全场当中似乎只有我和叶开没有被煞气影响,我悄悄向叶开连着打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一会儿我掩护你渡水。
叶开还没给我回应,水池下面就发出了魔神的咆哮:“百人祭,一人出!”
我和叶开对视一眼,同时纵身往水池里跳了下去。
水池是整座密室中最为危险的地方,但是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百人祭,一人出!”
这座房间里的活人加上妖兽,够不够一百之数都不知道,想要成为那个唯一可以出去的人,只有把人全都杀光,才能试出那句话的真假。
薛家人或许还能保持几分理性,一向弱肉强食的妖兽,哪里还能有什么理性可言?加上刚才水底煞气的侵染,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动手杀人。
我和叶开刚一入水,身后就传来了尸体被扔进水里的声响,带着腥气的血水瞬时间往我们身边狂涌而来。
我们两个也顾不上去看周围的情景,只知道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对岸。
只是我们两个还没游出去多远,我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个对穿。
我虽然是借用了薛同的身躯,即使被重伤也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种金属穿过身躯的摩擦和凉水灌进肚子里的冰冷,却仍旧清晰冲进了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却摸到一根滑动的铁链。
我不用去想也知道,再过几秒我就得被这条铁链给拽进水底。想要逃生,我要么一刀砍断铁索,要么就是用刀豁开半边肚子把铁链拽出来。
就凭薛同的这点功力,我想用一把凡品钢刀斩断锁链已经是不可能了,至于剖腹逃生?谁能保证我不会被第二根铁链刺穿。
我刚刚稳住身躯,就听见叶开喊道:“狐狸,我被扎穿,你快走!”
我勉强保持着身躯不沉的情况,飞快地抽出刀来,回手一刀把叶开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我不等他人头落水,就扔掉钢刀,双手接住了对方脑袋,拼尽全力往岸上扔了过去:“用兵解术。”
兵解,出自于道门,是尸解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