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的母亲是蒋家的大女儿,与二弟蒋深年龄最为接近。而蒋渊蒋灏不过大南羽十来岁,自然没有大上南羽将近二十岁的蒋深感触深。
蒋深大约可以猜到南羽与薄胥韬六年前结合的契机是什么,他一度很担心,但随着南羽今日的出阁,他的担心就像那礼炮花瓣似的,升高过,最后飘落在令人踏实的青石地板上,一切总算尘埃落地。
……
迎亲车队从老城区出来,直接往北郊方向走。
南羽伏在薄胥韬怀里,止不住地流着泪。
她什么都没说,薄胥韬却了解她的遗憾。他说:“今天的婚礼一办完,明天一早咱们就回你爸那儿。”
提到南韶,南羽哭得更凶,抽噎着声音说:“那蜜月呢?”
“明天就是除夕了,咱们先陪你爸过了这个年。而且咱们之前一直太忙,没办法好好商量蜜月的事情,趁着这个年,咱们研究个透,大年初八就出发。”
薄胥韬的安排可谓是很暖心了。
南羽破涕为笑,“你怕不是跟你爷爷说,咱们明天一早就要去度蜜月吧?”
“这么说也错,只要咱俩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度蜜月。”
……
迎亲车队进入薄家老宅所在的枫山。
料峭春寒下,道路两旁的枫树枝丫霜雪尽褪,盈盈直直地伸直着,好似在迎接从山下直直而来的婚车。
薄家老宅门庭热闹,钨黑色的铁门贴上了两个大大的“囍”字,有了这点缀,往日的庄严肃穆一下变得喜气盈盈。
铁门自动滑开,车队直直驶入花园,在老宅大门口停下。
有一位穿着豆沙红旗袍的贵妇人站在廊下,见车子停下,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单手撑开红伞等待即将下车的新娘子。
薄胥韬扶着南羽下车。贵妇人旋即将手中的红伞撑到南羽头顶上,确保她在进入薄家老宅前,有神佛照顶。
南羽此时已经完全敛去眼底的悲伤,但一想到今日将与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见面,心中顿觉紧张。
传统礼堂就设在主楼一楼客厅,平日里不过几步路就能到的地方,南羽今天却感觉走了好几里远。
这样的场合,她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进了礼堂才发现,晋超和宋可心都不在现场。
南羽心中松了口气,挺直了脊背,挽着薄胥韬往礼堂中央的主座走去。
主座有两个座位,却只有薄老爷只身而坐,想必他右侧的位置是留给已故夫人的。
薄老爷依旧穿着呢质中山装,看上去精神矍铄。期间只无奈瞥了南羽两眼,眼神始终放在薄胥韬身上。
薄英楠与晋仕年作为恩爱夫妻形象出现,俩人坐在薄老爷的左手边,其余在场的,或坐或站的亲戚,南羽全都不认识。
贵妇人其实是主持传统婚礼的媒人。南羽跟着她的提示,先是与薄胥韬一起跪着给薄老爷敬茶,薄老爷给他们每人塞了一个大红包。
后面又跟薄英楠夫妇敬茶。薄英楠面色如常,看着南羽的眼神也是带着善意的,就是晋仕年的眼神让南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他在暗中算计着什么事情。
然而现场人太多,声音也有些嘈杂,南羽无暇思考晋仕年的眼神是何种意思,就被贵妇人指引着去与薄家一众亲戚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