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郁回去时阿隼正在廊下等他。
秦君郁扫他一眼,示意他跟进屋内。
阿隼进门前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没人才入内。
“主子,您上回让我调查惊蛰长姐的死因,已经查到了。”他低头立在檀木案前。
“嗯。”秦君郁整理着桌上的公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说来奇怪,那姑娘是在江南一带没的,而且是在十年前,但死状和盛京这几日发生的杀人案一模一样……衣不蔽体,下身被划得血肉模糊,”
饶是阿隼这种见惯了血腥,杀人不眨眼的死士提起那场景时也不由得拧起眉头,实在残忍。
“而且惊蛰的身世并不像他档案里写得那样,家境贫穷。他们家在江南一带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只不过他四岁时父母意外双亡,便家道中落了。”
秦君郁将一沓公文放下,手握成拳重重压在上面,本就阴郁的眸子添多了几分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看来,惊蛰的亡姐与盛京的三位小姐都是死于一人之手。惊蛰隐瞒的家世正好对上杀人凶手“专挑大户人家小姐下手”。
从江南到盛京,这十年来那魔头杀的人肯定不止四个,说不定已经有不下百位妙龄少女命丧他手。
来日若将他抓住,就算五马分尸也难以解恨!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去了。
阿隼第一次接到调查惊蛰的命令时就派人去监视着惊蛰,自然知道他私自下山,并且在京中四处收集杀人案的线索。
起初他以为惊蛰瞒着上头外出接私活,还被秦君郁逮到了,现在查清他的身世后,就明白他为什么对这案子这么执着了。
八岁的孩子,看着自己姐姐惨死,仇恨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了。如今他十八岁,仍旧不忘要给姐姐复仇。
秦君郁闭了闭眼,“去查一下这十年来江南到盛京这一带发生的杀人案,看是否有与这案子有相似的。”
如果有,便一并了结了。没有,是最好的。
阿隼领命,并没有立即离开。
果不其然,还没等相问,秦君郁又道:“顺便让各部长注意一下,自己手底下的人有没有安分守己地待在山上。特别是时令部的人。”
阿隼憋着笑,“是。”
这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君郁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思绪慢慢飘远,想起了年宿宿。
与她的初次见面,是在皇后寿宴上,他上前见礼贺寿,她当着百位大臣的面离了席,一点面子都不留,背后原因竟是她拉肚子了。传出去却变成相府大小姐厌恶太子。
其中的误会,是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会觉得好气又好笑的程度。
第二次见面,便是他在酒楼杀人,被她撞见了,不过那时他的身份是天玄山庄的庄主玄机,所以将她吓得魂都丢了,只得用“解毒”将筹码,换一线生机。
秦君郁哑然失笑,好像任何一件事只要与她扯上关系就变得十分有趣,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若不是阿隼那日无意间一句“殿下,总觉得您这段时间心情变好了不少”,他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