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陈琴心满意足的算着钱，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一咯噔。
一抬头，看到黎温书冲过来，以为她是来要回自己的东西的，不由得有些心虚，但随后想到东西已经被自己卖出去了。
钱都到手了，她还能拿她怎么样。
黎温书故作焦急，“姑姑，我才知道，我爸书房那个花瓶根本就不是几万的，是几十万！那可是xx年间xxx大师的真迹，爸千辛万苦才托人买来的，有大用处，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可千万别把它卖了！……”
她这话一出，不光是陈琴呆愣住了，就是刚刚买走花瓶的男人也惊呆了。
男人是个古董爱好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他本来以为只是赝品，还想着这赝品做工挺好，可以拿回去做个装饰。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这再转手卖了，可不得发了。
陈琴抓着手上的三千块，喃喃道：“你刚刚说，说多少？几十万？！”
要不是黎温书在旁边，死死掐着她胳膊肉，她估计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了。
反应过来，陈琴立马看向人群，那男人早有所料的跑了。
等人反应过来，肯定是要把东西追回去，或者让他付差价的，他又不傻。
陈琴抓着三千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哭。
那可是几十万啊，她一下损失了几十万啊。
她一点没想把东西还回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是她白白损失的钱。
黎温书见目的达到了，看到陈琴这副样子，也就开心了。
趁她还沉浸在痛哭之中就溜之大吉了，回去路上还买了根冰棍奖励自己。
顺便给施晚也买了一根。
—
晚上，黎温书陪施晚在沙发上看那些无脑苦情剧。
电视上的女人经历了丈夫出轨、婆婆欺压、小三挑衅、私生子出生……一系列事情，还选择坚强隐忍，给丈夫生了八个女儿，就为了拼个儿子。
撇开为了生儿子而生女儿，其他遭遇跟她妈妈挺像的，也就是黎家那个老太婆不在这别墅，不然还得加个罪受。
黎温书看着施晚一脸被感动的表情，深深的怀疑妈妈就是看这些剧，把脑子看坏的。
她忍不住道：“妈妈，你也认同她为了生儿子一直生女儿吗？”
施晚不赞同的摇头，“怎么会，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
“那你感动什么。”
“她很坚强，为了给儿女一个完整的家，一直都是自己硬撑着。”
黎温书又问：“妈妈，爸不回家，你都不说什么吗？”
施晚神情有些落寞，但还是强颜欢笑，“你爸爸工作忙。”
“什么工作能忙到一周一周的不回家？妈妈，你都不怀疑，他出轨了吗。”
施晚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后蹙眉训斥她，“你这脑子一天天在想什么，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他再怎么说也生你养你。”
这明显指责的话，施晚意识到后，猛地住了嘴。她和女儿的关系刚刚缓和，她这么说，不是又要回归从前说不了几句，就会发生争吵的样子了吗。
她缓和了下语气，想要委婉一点劝说：“你一个小孩子，这么说话不讨喜……”
但想象中黎温书发火转身离开的画面没有发生。
她始终冷静的坐在那，抱着抱枕，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演员的脸。
施晚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很多，在她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不再像从前那样尖锐易怒，她收敛了很多对外的锋芒。
却也让她不再轻易的看清。
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知道她仍然在眼前，但触碰到的，看到的，始终隔着一层。
她突然就噤了声，即便她看不清，却好像依旧能看到一个悲伤哭泣的小人，像是幼年时遇到伤心事，会默默躲在被子里哭，等到她发现，才窝在她怀中大哭的小女孩。
只是这次，她将自己藏得很好。
黎温书在施晚说完后，接上道：“妈妈，小孩子也能看清很多事，我爸从小对我有过多少在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我出生之后，他只短暂尽过父亲的责任，就像是逗弄一个别人养育的宠物一样。”
“不用他花心思，只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才想起这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