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姐,这遗诏为什么会在你手上?”江陵枫捏着下巴,实在想不明白这回事。
江月怜闻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这遗诏,本来是要在太子被俘之后就应该出现的,可当时,容钦扣押了父皇的手下以及带着这封遗诏的柳公公。”
“那时太子与裴祈接连入狱,柳公公这才明白,真正有谋反之心的正是容钦,所以便暗中压下了这封遗诏,派锦衣卫送到了我府上。”
那天她正在房内梳妆,准备等事情结束后好去参加太子登基大典,没想到那锦衣卫浑身带血的闯进了她的房内,颤颤巍巍的把遗诏交到了她的手上,并对她说:
帝都变天,逆贼叛乱。
她当时惊讶的跌倒在地上,握着手上沾满血气的遗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后来她回过神,便将遗诏藏了起来,没过多久,容钦的人就来了,并且抬走了那个锦衣卫的尸体。
裴祈听着江月怜的话,已经出了满手的冷汗。
原来如此。
按江月怜所说,这封遗诏理应在江逢川谋反的那天就应该被拿出来,但是因为她落入容钦的手里,柳公公又被容钦控制,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
呵。
容钦,为了夺权,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呦,怎么今儿个这场宫宴,连长公主都来了?”
即便是背着身,裴祈也知道来人是谁。
今日恐怕就连天塌了,也改不了他这副欠揍的样子。
裴祈回过头,撞进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只见段千钧拖着一身朝服由远及近的走来。
虽然这朝服让他穿的松松垮垮,但身边没有女色为伴的他,却又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敬畏,若是放在这之前,裴祈是万万不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的。
“左相大人。”碍于官职有别,裴祈不想让人起疑,便朝他行了个礼。
本以为大敌将至,段千钧多多少少会收敛一点,哪知他却在这时候耍起了性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站在她身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裴祈恨不得给他一拳:“苏大人,本相还没让你免礼呢。”
裴祈懒得理会他,自顾自的起身,与江月怜道了别后,跟着江陵枫一起走进了大殿。
而愣在原地的段千钧,却没想到裴祈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是丝毫都不给他面子。
“苏御史!”
段千钧还想再挣扎一番,张口就要叫住她,可是裴祈一旦决定不理他了,那就是真的不理他了,甚至连个头都没回。
……
迫于江逢川的威压,今日到场的人,很快就纷纷落了坐。
起初的大殿,还是歌舞升平,江逢川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握着金樽杯盏,另一只手则随着歌舞音律来回晃动,样子十分享受。
只是那一身明黄的衣物穿在他身上,确是分外讽刺。
他穿的虽不是实实在在的龙袍,但也是照着龙袍的样子做出来的,一门心思,全都花在了表象上。
看这架势,今日的结果,他们是尽在掌握了。
只是让裴祈疑惑的是,满朝文武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而作为主角的容钦,却迟迟不见踪影。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太子登基那天,同样也不曾看到容钦,可他却在最后的关头敲了她当头一棒。
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充斥了裴祈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