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看出来一点儿了,殿下对张俭这个长史,非常不信任。
先前殿下半夜出府的时候,曾说过尤其不可让张俭知道,可见对其十分提防。
现在,殿下却特意借了张俭的口去下那样的命令。
他怀疑殿下是想利用张俭做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郑吉摇摇头,道:“本殿不是,本殿没有,你可别想太多,小心思绪混乱。”
她的确提防张俭,但这个是父皇放在她身边的人,这才刚刚开始呢,她哪里就敢挖坑埋张俭了?
就算埋,也要等到用完张俭之后才可以。
如此一来,李行恩就想不明白了:“那么,殿下,您为何要让他们查亲蚕礼呢?如此一来,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
殿下让秦胄去监视太常寺的监礼官,又让贵妃娘娘谋取内侍宫女录薄,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但是,现在让长定率去查探亲蚕礼,这不就是等于在告诉所有人,她会盯着亲蚕礼吗?
那么,他们费尽周折将这些录薄悄悄从宫中运出来,又是为什么?
他想到没日没夜在翻阅内侍宫女录薄的烟岚、流玉和澹星三人,不禁为她们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郑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答道:“原因,你晚上就能知道了。”
“?”这个还要等到晚上的吗?李行恩下意识也看了看窗外,决定还是闭口等待为上。
殿下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撬开了她的嘴,也不会说的。
更何况,他哪里敢撬开殿下的嘴?
只是,整个下午他都有点着急,希望日头早点西下,如此他就能知道殿下那么做的原因了。
到了深夜时分,一道人影掠进了长定公主府,他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在长定率就要出手阻止的时候,他高声说了一句:“属下秦胄,有急事向殿下禀告!”
闻言,长定率正欲阻拦的动作便停住了。
秦胄,长定殿下身边的侍卫首领,他们就没有必要拦了。
“殿下,齐弘珍动了!”秦胄连气息都不及换,甫见到郑吉就立刻禀道。
他虽然眼眶深陷,但是眼神很亮,显然精神极度亢奋。
齐弘珍动了!
殿下令他监视的人动了,那么殿下所承诺的银子,他就可以放心拿了!
郑吉眼神动了动,沉着气问道:“仔细道来!”
她就知道,这一招敲山震虎的确有用。
她令长定率去查探亲蚕礼,完全没有遮掩此事,就是为了震动齐弘珍!
秦胄平了平气息,回道:“属下监视了他几天,终于见到他今晚乔装外出了。他避人耳目,接触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
“接触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李行恩催促道,想听下文。
秦胄吐出一口浊气,道:“与他接触的,听声音是一个年轻公子,衣饰华贵,但是他戴着面具,属下看不到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