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被手铐铐在轮椅上,右手则拿着一块医务人员给他的纱布,摁着自己右边的眼眶。
至于他那碎掉的眼珠子和那支钢笔,自是早已经从他眼窝里被一同拔出来了;尽管谁都能看出这眼球九成九是不可能再用了,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把那两样东西放进了冰盒一并带上。
你这效率不行啊,雷。看着脸上、衣服上都沾着血,但还在埋头修改协议的雷蒙德,兰斯还不忘用悠然的语气嘲讽道,万一在我们到医院之前人家就飙车追上来把我们截停了,而你还没把合同弄好,咱可就功亏一篑了哦。
你要是闭上嘴,就帮我了大忙了。雷蒙德也很急,他头也不抬地盯着平板,紧锣密鼓地修改着一些细则。
要不然我来吧。但兰斯还是不依不饶,你来帮我止血,我一只手也很快就能搞定的。
干雷蒙德这一行的,一般只有他们对别人说你行你上,但今天他竟然听到了放着我来这种要求,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点屈辱,但他也是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还口,干脆就无视兰斯,闷声不吭地继续集中精神做手头的事。
然,几分钟后,兰斯那句似乎是随口说出的万一人家飙车追上来——成真了。
问到了医院地址的卡门一刻也没耽误,当时就回停车场取了车,并往车顶上放了个警笛,一路狂飙着就追了过来。
要不是因为路上有点堵,而且兰斯他们乘坐的救护车本身也是不用管红绿灯的,卡门可能会来得更快。
就这样,救护车在距离医院急诊大楼仅有五百米的一条路上被卡门截停了。
下车后,她理都没理司机,箭步就冲向了救护车的后方,一开后车门就用右手举枪往里瞄准,同时左手亮出证件:我是fcps欧洲总部副部长卡门·莫莱诺,现在要求你们立即将这名嫌犯移交给我,任何妨碍移交的行为将被视为异常举动,可就地处决。
长官纵然年纪比对方大十几岁,但从级别来说雷蒙德还是不如对方,故而得称一声长官,这名嫌疑人已经
请你让开,福克斯检察官。卡门根本不想听对方废话,不管你在这段时间内和他达成了什么口头协议,根据联邦法特别治安条例19章第4条赋予我的权利,我都可以立即将其废除,并让嫌犯脱离一般的司法程序。
呵下一秒,兰斯的笑声传来,这次你还是慢一步哟,卡门。
说话间,兰斯那只被铐着的左手慢慢从卡门的视线死角中抬起了一些。
卡门看到,兰斯的手上,此时正拿着一支打印笔,笔间夹着一张4a纸;虽然这张纸仍在打印的过程中、只有三分之一被印上了字,但因为打印笔是由页脚印到页眉的,所以这张合同底端的签名处最先被印了出来,且已经被签上了雷蒙德和兰斯两人的名字。
长官,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眼前这是一份受到保护的法律文件,而不是单纯的口头协议,你无权破坏或中止。雷蒙德紧接着就道,如果你强行将其销毁,根据联邦法第523条a款第19小节的规定,只需要协议双方的口头证词,该合约便可在无实物签名的状态下临时生效,直到我和兰斯先生重新签订书面文件为止。
呵,詹姆斯·兰斯这个名字的民事档案根本不存在,他的签名毫无意义。卡门的脑子转得也是飞快,立即又找到了一个漏洞,并接道,另外,他没有指纹,所以也无法按指印;至于‘笔迹’,这家伙无论左右手都能随意模仿别人的笔迹,连我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笔迹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笔迹’都是个问题综上所述
呲拉——
她话说到一半,兰斯的左手突然用力一捏,把那张还没打印完的合同从打印笔上扯了下来,捏成了一团;然后其右手快速丢掉了早已浸透了鲜血的纱布,并抓起了那个纸团,拿到自己嘴边。
接着,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兰斯十分夸张撅起了嘴唇,深深亲了那纸团一口,还特意发出了mua的一声。
亲完之后,他就顺手把那个纸团朝卡门丢了过去。
卡门反应神速,右手闪电般收枪,然后在纸团击中自己的脸之前将其稳稳接住了。
看来你也不在乎我再告你一条袭击fcps探员外加性骚扰了是吧?卡门问道。
签名、指纹、笔迹都被你否定了。兰斯笑着回道,所以我就把掌纹和唇纹交给你咯。
听到这儿,卡门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因为她明白自己找到的漏洞已然被兰斯轻易的解决了。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了兰斯看她不说话,便又伸手从旁边拿了块干净的纱布,重新捂住自己的伤口,能不能让我先去急诊室里抢救一下,再怎么说这失血也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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