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以前也是念过法学院的,如果我有兴趣的话,现在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我。兰斯接道,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我是来帮你的’这种废话,你我都清楚,这话从一个律师嘴里蹦出来的频率大致和某种男优说‘我要射了’的频率差不多,且后者的可信度还更高些。
他这带黄腔的比喻打乱了雷蒙德交涉的节奏,让雷的思路稍稍迟滞了半刻。
但雷蒙德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和思绪,继续言道:原来如此既然你是内行,那应该也不用我解释不久后将会发生什么了吧?
那是当然。兰斯回道,fcps的人现在肯定已经在路上了,等他们一到,就要把我提走。他微顿半秒,突然露出一个变态狂魔般的笑容,瞪着雷蒙德道,因此你想求我帮忙的话,也就只能趁现在了哦。
我要你帮忙?雷蒙德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可惜也是冷笑,这玩笑可不好笑。
哈哈哈哈但兰斯笑了,笑得很病态、也很快乐,本来就不是玩笑,为什么要好笑呢?他忽然又收起笑意,模仿着对方刚才的语气,一字一顿地接道:‘我希望你明白,我、是、来、帮、你、的’,雷。
看来是我太乐观了两秒后,雷蒙德轻叹一声,露出失望的表情,并起身离开了座位,朝门口走去,我原以为你是个可以正常交流的人,结果你只是个单纯的变态疯子罢了切,浪费我的时间。
此言说罢,他已然走到了门口。
我赌一只眼睛,不出二十秒,你就会回来接着跟我谈。而兰斯仍旧是悠然地坐着,望着他的背影,自信满满地说道。
话音未落,雷蒙德就出去了。
然而,半分钟不到,他果然又开门折了回来,并快步走到了兰斯面前:好吧我只能说,希望你真的有我所预估的那种价值兰斯先生。
放心吧,你我合作,绝对可以上演一出好戏。兰斯接道。
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雷蒙德神色骤狞,紧盯着兰斯道。
我不但知道你要干什么,还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兰斯用戏谑的语气接道,或许你在人前会说些诸如‘重塑政府形象,让人民重拾对司法部门的信心’之类的鬼话,但你的真正用意无疑还是升官发财
你是个聪明人,雷,但和大部分‘聪明人’一样,你也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像你这样的业界精英,政治嗅觉必然是很敏锐的你会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崇高的理想,而是因为你嗅到了机遇和利益。
我今天在海牙法庭门口做的事,有着极其鲜明的象征意义,并且有大量的目击者可以作证;此时此刻,各路媒体肯定已经蜂拥而至,而在海牙市这个地方,愿意在镜头前夸夸其谈的路人绝不难找。
即使事后联邦方面可以控制住媒体,但他们很难控制那些迫不及待地将视频或图片发到社交媒体上的路人们网络时代就是这样,虽然新闻是可以压下去的、真相也是可以歪曲的,但‘事情发生过’这点很难完全掩盖。
综上所述,我这个炸毁了‘正义女神’的家伙,无论是否会‘人间蒸发’,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必将成为话题人物。
而你雷蒙德·福克斯,就是想拿我当踏脚石,来自导自演一场‘世纪审判’。
你想忽悠我说,反正也是要死的,比起死在fcps的审讯室里,在法庭上接受‘公开公正的审判’还更体面一些;再乐观点看,在法庭上我甚至还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可实际上,你无非是想利用我,让自己站到聚光灯下,获取更多的政治筹码;等你达到了目的,你就会把我踹开,并尽快促成我的死刑。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我是躺在棺材里了,而你却可以越级升官、平步青云,抱着自己那个模特情妇在新买的别墅里逍遥快活。
呵别用那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看出来的事情:你的左手无名指显示你结婚很早,至少那会儿你的手指还没现在这么粗;而你那件高价定制的呢绒西装上的一些痕迹,则显示你最近经常和一名比你年轻许多的女性有亲密接触,仅从你左袖手肘处的痕迹就能推测出她的身高以及她做过哪种美甲
总之,我建议你还是小心一点,你可能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谨慎,你的太太也许已经发现了你的事情,只是为了孩子们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成长而隐忍不发
够了!终于,雷蒙德忍无可忍,喝断了对方那滔滔不绝、却又句句是实的嘲讽,既然你什么都算到了,那我们还有必要谈下去吗?
有啊。兰斯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帮你的’啊。他歪了歪头,朝着对方的公文包示意一下,咱们就照着你这个计划往下走呗赶紧的,快起草一份受联邦法第四修正案保护的私人委托协议,只要我签了这协议,加上你用‘首席检察官’的职能发起联邦法第1418条e款第7小节的动议,之后fcps的人就无法再动我了。
事到如今,雷蒙德好像反倒成了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他一方面惊叹于对面那小子对法律条例好像比自己这个首席检察官还要熟,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是快速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一支打印笔(于二十二世纪中叶发明并迅速普及;说是笔,实际上没有书写功能,只是一根中间有缝的金属棒,不用时可以折叠起来,展开后则比a4纸的宽度略长一些;打印笔和任何智能电脑设备连接后,便可以进行打印,使用时先确认金属棒两端的墨粉头里有墨粉,然后将纸张底端嵌入金属棒的缝隙,随后等待其自行通过,打印便可完成),连上了i-pen的蓝牙,然后就开始准备合同。
就在此时,门口那儿忽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柏瑞探长的声音随即从门外传来:雷,fcps的人已经到停车场了,不管你在里面干嘛,最好快点儿。
该死!雷蒙德闻言,不禁骂出声来,因为他知道时间应该是来不及了;即使他用电子文档里现有的制式合同进行修改,那也需要十分钟左右才能改完,随后打印出来又需要两分钟但是从停车场走到这个房间,三分钟都不用。
呵见对方焦头烂额的样子,兰斯却还是从容不迫地微笑着,对了,你刚才回来得有点慢啊。
哈?这句话没头没尾,雷蒙德又在集中精神修改协议,一时间没明白兰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刚才和你打赌,说你离开房间后,二十秒之内就会返回来接着跟我谈,但最后你回得有点慢,时间过了两三秒你才进来的。兰斯接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雷蒙德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种早已无关紧要的事。
不不不,现在正是说这些的时候。兰斯笑道,正所谓,愿赌服输
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兰斯猛然伸手,在手铐容许他活动的范围内,堪堪抓住了雷蒙德刚刚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准备给他签字用的一支钢笔
下一秒,在雷蒙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兰斯已经牢牢抓着那支钢笔、并将其立了起来;紧接着,兰斯就仰起脖子,一个头锤朝着竖立的笔尖猛扎了下去,生生插爆了自己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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