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也是相当惊讶的,如果真的还在收的话,那么就是当地的县令把这一笔钱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去了。
“绣娘,你说的可是真的?”谢冰林问道。
村正与谢慎思也看向绣娘。
“嗯,前两年我还在京州,那里的老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当今陛下仁德……”
此刻,谢冰林在心里就不是爆粗那么简单了。
“村正,若是交了人头的税,可有官府的印条子?”谢冰林问道。
若是有的话,那么就可以留作为证据了。
“只有耕地的赋税有,人头的,只有一个张纸写有收了多少钱,也没指明是收了什么税款的。”村正从身上掏出两张纸给谢冰柜看。
“县令定是事先做了准备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收取已经取消的赋税的。”谢慎思倒是清楚,他们的县令官上面还有人护着的,不然他一个六品官员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东家,此事,你们最好先不要张扬,免得招来祸根。”绣娘提醒道。
这个道理,谢冰林自然也懂,于是对村正说道:“村正爷爷,这件事,你回去后,最好谁也不要说,若是不小心传出去,我们红林村只怕会不好过了!”
“嗯!冰林说的是啊!”原本要回去与两个儿子说说此事的,但此时熄了心思,他慢慢想想,也觉得他们有道理,这件事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本来他们红林村的人都够招人嫉妒的了,若是出点什么事,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谢冰林身上的铜钱不够,“村正爷爷稍等下。”她走近谢慎思的房间问林雪晴要些铜钱的,但看到林雪晴喝药后,正在熟睡,不忍叫醒他,自己去翻开了一个首饰盒子数了拿了一圈铜钱,正好是一百文钱。
谢冰林拿到钱后,就把钱给了村正。
村正要找加几文钱给谢冰林,谢慎思与谢冰林同时拒绝了,说道:“财叔,不用找了,就当是财叔的辛苦费吧!”
村正推托不过,只好收下了。
谢冰林她把那两张税条子给谢慎思收放好。
“若无其它事,那我就先告辞了!”村正说道。
“我送送村正爷爷!”
“不用,留步吧!”
但谢冰林还是送他到篱笆的门口。
谢冰林惦记着心里的那点事,又转身回去堂屋。
“爹,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谢慎思有些好奇女儿有什么事要问他的,“何事?”
“为什么我们家还要交赋税的?”
谢慎思没明白她说的是何意,疑惑地说道:“这,有耕地都要交赋税的。”
“不是考取功名了,就可以免一定的赋税了吗?”她对这个大庆朝的税收制度并不是很了解。
“曾经是!”谢慎思并不想谈此事,但女儿问起了,又不得不说,“冰林先推我出去转转。”
谢冰林一时没明白过来,一脸懵样的看着谢慎思,他们不是在聊着事情吗,怎么要出去了!
出去,哦对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了,尴尬地笑了笑,“外面的天气挺好的,爹出去晒晒太阳挺好的,补钙。”
“呵……”谢慎思轻笑。
绣娘不明白这父女俩怎么突然要出去了,她也没多想,回去守着林雪晴。
谢冰林推着谢慎思到一个角落里,“爹,这里可以说了吧?”
谢慎思微微颔首道:“可以了!”
谢冰林肯定地说道,“这事与娘有关!”不然这事怎么怕她娘听到呢!
“也不全是!”谢慎思淡淡地说道。
谢冰林此时也看出来了,他并不想说,“爹,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谢慎思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眸子,目光看向山顶的方向,“爹当年遇到你娘是在……”
谢慎思正想说,就被一声叫唤声打断了。
“东家,你可在?”远处传来宫一的叫唤声。
正在关键时刻,就被打断了,这好恼火,这最正是她最想知道的关键时刻啊!
“去吧,宫管家找你,必定是有急事,爹这事不急,等你得空,爹再慢慢与你细说!”被打断的谢慎思似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并非他不愿意说给谢冰林听,而是他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谢冰林有些丧气拉怂着脑袋,“是,那我先推爹回去。”
“不用了,爹就在这里晒晒太阳,你说的那什么补钙!呵呵……”说完,谢慎思还自个笑得挺乐的。
“好吧,太阳有些烈,爹,要不晒太久了!”
“去吧,爹,不是小孩子了!”
谢冰林往宫一刚才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宫一已经在主屋的门口等她了,看到她从另一旁走出来,他有些着急的迎上去,压低声音地说道:“世子来了,要见那人!”谢冰林知道南宫腾逸真实身份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所以在她面前都是直称为世子。
“现在他在哪?”俩人边走边说。
宫一倏地一下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怎么不走了!”谢冰林回过头问道。
她这么一说,宫一才跟上脚步,“世子在^……”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来,他怕说出来,激怒了她。
“南宫世子在哪,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来。
闭眼,张嘴快速地说道:“在东家您的房间里!”
这下子轮到,谢冰林停下了脚步,“什么?”他没听错吧!
说了第一次,第二次再说,就简单多了,小声地说道:“世子正在东家您的房子等着。”
“他就这么招摇过市到我房里的?”谢冰林有些生气了,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但身在这个名节至上的时代,南宫腾逸这个土包子还给她还来这种麻烦。
“并不是,世子在东家您的房子的事,并无人知道!”宫一知道谢冰林是生气了。
因为谢冰林每次生气的时候,眉眼就会一跳一跳的。
“你不是知道了吗?”没好气地说道。
“呃……”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宫一在心里想,世子,你就自保多福吧,谢东家生起气来,也挺恐怖的。
一言不合就关幽闭,那个空荡荡的黑房子,就是他都觉得有些害怕呢!
“行了,我去找他,你去推我爹回屋!”太阳挺烈的,晒伤了就不好了!
“好的,东家!”宫一得到谢冰林的恩赦,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谢冰林带着一股气回到房中,推开门时,都特别用力,门撞在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南宫腾逸坐在谢冰林的案桌前,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问道:“怎么了?”怎么气鼓鼓的。
谢冰林此时看到他就来气,“你怎么又在我房间里?”怒视着他。
“呃!”能说他这是习惯吗,这会被打吧!
谢冰林撩裙往床上一坐,“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明知故问。
“宫一没与你说?”南宫腾逸蹙眉。
“说不说有什么用,是你来找我,宫总管怎么会知道。”看向他还是不给什么好脸色,且说的每句话都带刺。
这时,南宫腾逸才发现她这是在生气。
“怎么生气了,谁惹着你了?”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你!”手指直接往他的脑门一戳。
谢冰林对南宫腾逸做出这等无礼之事,他都不生气,还嬉皮笑脸地凑近她面前,笑意盈盈地哄着道:“若是我让你生气,你就打我吧!”
谢冰林看到这张十分犯规的脸,她把脸一侧,拒绝美色诱惑,“我怎么敢打你,我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啊!”
“我们怎么如此见外呢!”
“可别,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你别说得我们有什么关系似的!往后我还得嫁人的!”
嫁人这两个字,让南宫腾逸心生不爽,笑脸一敛,“说正事吧!”
“也行!”谢冰林也懒得与他扯嘴皮子。
“我要见那个人!”南宫腾逸在谢冰林面前很少自称了,但他却混然不知。
“谁!”
“小冰林,别卖关子了,你不是让宫一传消息给我,可以见那人的吗?”不然他不会急忙从恩州赶回来。
“你要见那人之前,你得与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独眼在她这里可是高级人才呢。
在水下呆几个时辰的人,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若是独眼有什么事,最大的损失就是她了。
南宫腾逸有些古怪地打量着谢冰林,对于他这么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坦,“你为何要如此关心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宫腾逸心里一下子腾起了火气,可看到她气嘟嘟的小脸,心里的那股气闷很快又散了。
“那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他了吧?”
“好吧!”谢冰林也想早一点把这事给解决。
“带路!”
眼神惊讶地看向他,“你不应该先从我这里出去吗,记得怎么进来的就怎么也去,我还小,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好吧,是我疏忽了!”
谢冰林离开一刻钟后,才从房里离开。
心里老大不爽了,现在怎么搞得他们俩像在偷情似的。
还好谢妙香不与她住在一起了,不然迟早会发现。
远处,南宫腾逸走过来,“谢东家,可是要出去?”
谢冰要瞥了一眼他,装模作样,演戏嘛,她也会啊,“腾公子啊,许不见了,林师傅的图纸打好了,可要去看?”
南宫腾逸顿时眼底氤氲着散不开的笑意,“也好,正好见识一下。”
谢冰林把南宫腾逸带到林贵之的小楼。
今天,独眼还是像往常那般,也不知道在和许胖子做什么木工活,每次来都能看到他在刨一块木板。
“独眼!”谢冰唤声道。
“东家来啦!”独眼放下手中的刨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走近他的身边,小声地说道:“南宫世子来了,要见你!”
独眼也尽量压低声音地问道:“就是与你一道前来的这位?”
“嗯!”
独目光惊讶地看向南宫腾逸,没想到这南宫世子这么俊,就这么站在他身边,有种自惭形秽感觉。
“都别站着了,你们去房里谈谈,我和许胖子看门!”说完,往许胖子身上扫了下,这一看,才发现,这许胖子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谢冰林的话刚落,独眼就带着也走进了一间房里,他们在里面呆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她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没问,反正这事吧,她觉得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这怎么看都是一桩麻烦,少招惹点,落得个轻松自在。
但此时的谢冰不知道,他早就与这事牵扯不清了。
她已深陷其中了,怎么会没关系呢,而且就算她不想理事,张宁那个人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的。
若不是她现在有静海楼的人护着,她也不可能在这半年内这么平静,若是其它人,早在生蚝生意大火之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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