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泰伸手摸了摸无比粗糙的黄黑色秸秆粉和玉米芯粉,禁不住轻轻地打了一个寒战。
秸秆是给牛吃的,玉米芯粉是做磨料的。
原身吃过这两种东西。他现在一想起那滋味就感到恐怖。
“食堂留存物资已经分完,现在我开始宣布关于牲畜养殖的事。第一,从明年起,生产队猪场只饲养种猪,给生产队社员提供小猪。生产队社员买不完,就卖到集贸市场。至于公社给生产队下达的生猪任务,就分摊到每一户头上。养大了也由社员自己去按照任务价上交。每一户每年至少要上交一头。”
看到食堂存粮分完,陈定本接着宣布事情。
“大队长,现在人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喂猪啊?”许多社员立即发出疑问。
“国家把自留地发还给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发展家庭副业。你要是不想养,是不是不想要自留地?”陈定本立马眼睛一棱。
发问的社员立即缩回脑袋。
“大队长,要是养得有多的,多出来的可以自己杀了吃吗?”
陈国泰的奶奶王惜萍忽然大声问道。
“这个政策显然是对家里人多自留地也多的户头有利啊。陈王氏这次可是赚到了。”
“也幸得泰娃子一家五口脱离出去了。要不然她家的自留地还得多半亩出来。”
社员们顿时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王惜萍。
“四婶子,这个当然可以。不过这里面又有一个规定,要想自己杀一头,就必须得先上交一头。比如说你家如果养了三头,就必须上交两头,自己只能杀一头。你家养了四头,上交两头之后就可以杀两头。你家每自己杀一头猪,就得有一头猪的任务完成证明和两块钱的屠宰税证明。要不然你就会受处分。”陈定本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
王惜萍的神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按照这个政策,她家养四头养不起,养三头好像又不划算。
毕竟她家劳动力虽然多,但同时也有那么多人要吃饭,与其他人家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户主,她最多只能通过克扣家里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来让她的个人财产增长。
总的家庭财富其实一直都是恒定的。
这样算下来,她家每年撑死了还是只能养两头猪。
当然她算清楚了,其他社员也算清楚了。
大多数人的心理立即就平衡下来。
只有少数连一头猪都养不起的家庭才仍然忧心忡忡。
“这个政策从明年开始实施。已经做好准备的社员家庭等下就可以去生产队猪场买小猪或青猪。价格是1元1斤。如果养死了,必须上报生产队,由生产队去检查。死猪肉也不许私自卖。”
陈定本接着又说道。
一些别有心思的社员立即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生产队不规定这一条,他们把小猪或者青猪以1元1斤的价格买回去故意弄死,差不多可以出一半的肉。
这些肉卖到黑市可是三块多1斤,根本就稳赚不赔。
有了这个规定,他们再那样做,就是血亏。
“想养猪又没有本钱的社员,可以先挂账,等交了猪再还生产队。生产队的小猪青猪卖完后,没有买到的社员可以到其他生产队或者集市上买。生猪的事情就这样。接下来说第二件事,生产队明年不再养鸡。现在养鸡场里的小鸡和半大鸡作价卖给想要的社员。成鸡留到年底统一卖给公社收购站,拿钱给大家分红。第三,关于生产队羊场的事情”
陈定本很快就宣布完了相关事项。
按照他所说,生产队以后除了养殖牛马和种猪,其它的都会放弃。
现有的幼小牲畜作价卖给社员,已经长大的则是要卖成现钱来给社员分红。
“这样就差不多回到正轨了。以后只会在红色浪潮中才发生比较大的波折(割资本主义尾巴)。”
陈国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