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可以,让你属下不再随便死人!”
江畋反斥道:
“好大的口气,来人,于我……”
粗髯健将嗤之以鼻:
“宋伯宜!”就见郑金吾大步流星而来,隔空厉声喊道“当初我说的那些,你不以为然也罢了;现在死了人了,安敢责难我请来能人和贵客。”
“你是说?那是真的……”
粗髯健将不由声气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瞪眼道:
“不错,当初能够凭着些许无关紧要的行迹,找出相应的干系和对策;并毫发无伤的担任格杀,比这只还大的凶兽,便是这位江生了;岂容你慢待。”
郑金吾却是似有所指道:
这话一出,顿时在满堂众人之中,惊起一片丝丝的抽冷、吸气和惊叹声了。一时间看向江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只人形的凶兽一般;却让他不由有些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这算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么?
“宋伯宜,你敢胡说什么!这是我的一众儿郎亲眼所见的”
随即在屏退了多余人等之后,郑金吾又提高了声线呵斥道:却对那名粗髯健将使了个眼色,于是对方也恍然大悟做勃然厉声道:
“我就说,说你个鬼头,这事怎么随便轻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么!”
而看着他们一边脸红脖子粗地声嘶力竭作态,一边却是用眼神互动交流的为何情形;江畋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难道在这金吾左右街使内部也?不过,既然连禁苑北监京兆府都不免,那混入其中一两个眼线也就不稀奇了。
片刻之后,隶属于左右街使的一众官属吏员:孔目、勾押、引驾、都押、勾画、都知、节级、知箭、门仗、探头,左右仗司孔目、表奏等等;也都聚集在了场院当中。却是纷纷竖起耳朵,聆听内里的争执。
然后,当他们的扈从一个接一个的,籍故被赶出去之后;无论是郑金吾还是宋伯宜,都一下子将目光集中在了,看了好一阵子热闹的江畋身上。
“我的意见?”
江畋愣了一下,你们当面假作吵架就吵架,怎么又扯到我了。随即就斟酌字眼道:
“我的意见是,对方如此丧心病狂的放肆行事,是不是为了遮掩什么,或者转移某种事态上的注意力?”
“或者更进一步说,是不是,相应的追查已经,无意间触动到了关键处,或是接近了某种真相,才会令幕后之人,不惜为此铤而走险,公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说得对!”
然而,没想到那名粗髯健将宋伯宜,却是突然应声道:
“快派人去查访事发处的左近,是否有大型的行栈货仓、牛马市和宰牲场。以金吾左卫之名,马上调兵突入搜检。”
“等等,街使所属不要轻易出动了,当下怕不是有幕后眼线盯着,直接派出虞候,调动沙苑的驻泊兵马。”
然而,郑金吾就随即补充道
左右闻言不由凛然。要知道通常情况下的南衙十六卫,作为朝廷直属中央野战军团序列的存在。尤其是相对金吾、监门、千牛等值守禁中的上六卫;其他十卫还兼领天下三百多处军府职责。
然而自从开元天宝年间,各地府兵驰废而在京诸卫也不免堕化;因此当安史之乱的渔阳颦鼓动天来之际;无论是北衙六军还是南衙十六卫,都已然无法御敌,而只能仓促收拢少许人马护驾西狩。
因此,当梁公在剑南小朝廷重整旗鼓,以重建的龙武、金吾各军,成功反攻关中并光复长安之后;也在痛定思痛的乾元、泰兴两代天子支持下,于废墟中重建了关内上百军府,并且革新南北衙军制。
因而自此往后,无论是如今北衙的羽林、龙武、神武各军,还是南衙的监门、千牛、金吾,骁卫、武卫、威卫、领军卫左右卫;都被划分成为长番(轮边)、驻泊(要冲),在京(守衙)的三班轮序。
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以三五年为一轮逐次替换,以确保在京的南北军将士当中,始终有一部分保持足够精干和悍战的状态;同时也能有效预防某一任主官,执掌禁兵和宿卫太久,而参涉大内政争的可能性。
而这支沙苑监内的金吾卫所属,正是刚刚从长番(轮边)转为驻泊(要冲)驻泊序列的。属于三五年边塞风霜浸染出来的精悍之士,比起长期排除在三班轮序外的左右街使所属,无疑是更胜数筹。
但是额外请求他们的支援,就需要身为左右街使的正副印官长,同时用印联署并共担责任才行。这对于金吾左右街使的历史而言,无疑是兹事体大,甚至几任都未必能够碰得上一次。
然而,江畋却是有些无语的看着视野当中的提示,没想到信口开河之下,也能够再度触动任务的进度么,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丝,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话说,相比当着我面,说调兵什么的,难道不该考虑,准备一些专门的器械么?”
“器械?对,江生觉得,该用什么器械?”
郑金吾顿时转头过来问道:
“比如足够结实的挠钩,粗套索,带沟的网绳,又比如大号的铁蒺藜、方便移动的尖栅拒马、刀车什么的……”
江畋随即应道:
根据他在非洲亲眼所见捕猎河马大象的印象,像是这种大型生物,一旦被限制了高上高下的活动范围之后,就失去了部分伤害性和威胁程度,也相对方便炮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