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侍卫队都誓死效力,可是那铁甲舱门太重。我背着爸爸勉强从门缝钻出来,我这条腿却怎么都来不及了……舱门砸下来,这条腿从膝盖以下,骨头全碎了。”
七少爷闭上眼。
“这样重的伤,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香港来等我,你该留在家里好好养着。”
郑雪怀淡淡摇头,“我说了,江北大局唯有等你回来才能安定。跟爸爸的大业、跟江北的局势比起来,我这条腿又算得了什么?爸爸弥留之际,眼望东方,只念着一句话,‘叫老七快回来。’我在爸爸榻边发誓,我一定要将你平平安安地带回去,叫爸爸瞑目。”
七少爷头向后仰,高高抬起,浸在微尘乱舞的阳光里。
他面上仿佛并无神色,只是他那菲薄上挑的眼角,无声滑落下一滴泪。
流光一点,迅速滑下,如真珠晶莹,可是那珠光却分明有冰一般的棱角。
“三哥,你怎么猜到我会从香港下船?”
郑雪怀微微眯了眯眼,“不瞒你说,不止香港,上海、天津,这些港口我都布置好了人手,时刻关注你的身影,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