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郑家战船开始陆续退出,陈尧策知道离开江防炮的射程,依然没有听到周军的鼓声,陈尧策有些无奈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功亏一篑,徒之奈何啊!”
“将军,此次我军拦截鞑子渡河,已经沉了将近三十艘战船,百余艘船需要修补,军将阵亡数百人,这般大的代价,已经对的住周王了,任谁也指责不了将军。”副将见已经离开清军火炮射程之外,心中一松,见陈尧策有些闷闷不乐,当即宽慰道。
…………
豪格的心情极为复杂,原先多铎战败的时候,豪格一方面对大清的局势感到担忧,一方面心底又挺喜悦的,因为这会让他有机会发起对多尔衮的挑战,甚至更进一步,独掌朝权。
不过轮到自己损失,豪格却有些接受不了,若是战阵之上折损那也就罢了,偏偏是渡河渡一半,被人拦腰截断,这实在是令豪格有些窝火。
直到郑家船队开始陆续退出长江,水面再次畅通的时候,豪格兴奋的大笑道:“水贼承受不住损失了,要跑了,快发令,赶紧渡江!”
只是船只被郑家摧毁了一部分,运力被削弱,而南岸的清军重新进行渡河准备又需要耗费时间。
豪格见船只开始陆续朝着北岸驶来,脸上露出了笑意,对身旁的冷僧机说道:“水贼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徒劳无功啊,若是孟贼的步军来的快些,怕是本王万余部众将要尽数覆没于南岸了。”
豪格说完后,不待冷僧机回话,自顾自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还没笑完,南岸突然一阵骚乱,许多士兵开始争抢船只,上了船的不让未上船挤上去,争到后面,甚至开始拔刀相向。
在北岸的豪格一窒,冷僧机却是脸上大变,惊呼道:“必是孟贼兵至!”
此时的周军前锋,在林士奇的率领下,正在跑步前进,无数的士兵都是气喘吁吁,副将宋无缺有些忧心的问道:“统镇,军士如此奔袭,抵达武昌时,又如何有余力作战?”
林士奇回道:“我军一到武昌,无需进攻,只要大军一至,难道清军还敢渡河吗?只要拖住了清军,那他们就是待宰之羔羊!”
在即将抵达武昌前,清军的斥候便已经发现了周军的踪迹,林士奇见状,当即命人吹响号角。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不用清军斥候回报,正在渡河的蒙古兵和绿营兵便知道周军来了。
正在排队登船的蒙古兵,当即骚动不安,人群不由自主的往前挤压,直到后面,开始为了船只而争夺,厮杀,因为大家都知道,留在南岸,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个时候渡河肯定是来不及将所有人都运到对岸了,蒙古八旗都统古尔布哈已经登上船了,但是见自己的部下大部还未登船,他猛的站起身,喝止船夫,强令船夫返回南岸。
古尔布哈立在船头,大声疾呼,声音洪亮的喊道:“住手!蒙古的勇士,你们是草原的雄鹰,我是古尔布哈,我是你们的都统,我将和你们同生共死,绝不会如鼬鼠一般逃跑。”
船只靠向南岸,所有的蒙古兵都看向古尔布哈,他接着喊道:“我们蒙古人的弯刀,绝不挥向兄弟,我们只会为了荣誉而战!所有人,撤进武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