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三重冲的更近些,在周军火铳阵列与阵列之间的间隙中,虎蹲炮开始发射散弹,一轮打击下来,百米范围内,几乎无站立者,在这个时代,盾牌碰到火炮,仿佛提着着盾牌只是作为心理安慰的工具罢了,在火炮面前,无一丝一毫的作用。
刘三重所部还未接敌,便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刘三重所部的士气已经降到最低,当清军勉强冲到破虏军的燧发火铳射程内时,又遭受到火铳队的轮射弹幕的狙击。
浓厚的黑火药燃烧所散发出来的硝烟,使得火铳兵前方的视野一片朦胧,不过由于破虏军曾在击破金声桓之战中,有过在浓雾中作战的经验,这些火铳兵不急不躁,他们相信只要保持阵列不乱,弹幕输出不停歇,坚持到最后,没几个人能冲的上来。
一轮又一轮的射击,清兵对破虏军的反击极为有限,只有寥寥的箭矢飞入破虏军的阵列中,造成了些许的伤亡。
那浓厚的黑烟,令远在后阵的吴三桂根本看不清战况如何,只是在阵中的刘三重,他却深有体会。
刘三重从被破虏军的火炮射击开始,散弹,火铳轮番射击,刘三重眼睁睁的看着前方的士兵,如同麦穗被镰刀割下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弹丸射中清军的身体,棉甲被穿透,皮肤被撕裂,鲜血如泉涌出,痛苦的哀嚎在战场上空回荡。
一个年轻的清兵,他的肩膀处被火铳的弹丸所击中,清兵躺在地上,无助的哀嚎着,嘴里不撕心裂肺的喊着疼。
这个时代的弹丸还是圆形的,和后世金属子弹的穿透力相比,毫无可比性,但就伤害性而言,不弱于后世的步枪子弹。
因为现在的火铳弹丸并没有后世金属子弹坚固,在火药的冲击下,再经过甲衣的撞击,进入身体后弹丸会碎裂,反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在弹丸的轰击下,刘三重的三千步军,死伤惨重,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如此短暂,刘三重身中三枚弹丸,趴伏于地,生死不知,虽只三十余步,如此短的距离,清军却如同咫尺天涯般,无法越过。
当风吹散浓烟之后,吴三桂瞠目结舌的看着中阵的景象,倒在阵前的,尽是着清军衣甲,死者横尸遍野,伤者痛苦哀嚎,刘三重所部三千余人就这么倒在破虏军的火线之前,死伤殆尽,逃回者寥寥无几,便是连部将刘三重都没能跑回来。
什么是先声夺人,这就是先声夺人。
吴三桂的脸有些发白,两翼步军此时还在缠斗,骑兵刚刚和黄成所部交锋,就这么会功夫,三千多人,几乎尽墨。
吴三桂几乎是咬着牙根,令道:“鸣金!”
随后急报多铎,言周军炮火之强,世所罕见,以血肉之躯,无以克之,并请急调火炮,火铳兵,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