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乱世,香料是奢侈品,很难搞到,有余钱去买香料,还不如多存几袋米面来的让人安心。
他放下木筷,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军功方面,按人头折算,这是个细活,需要多方查验,几天做不完,可以慢慢来。”
“财货折算出来后,先给阵亡将士抚恤。”
“剩下的拿出一部分,分给参与昨天战斗的士卒,剩下的去冀州买粮。”
“至于不好算钱的文玩古物,我想拿出一大部分来,交给公仁先生。”
董昭听了,有些意外:“交给我?”
袁熙点头道:“公仁先生一年多前,欲投河内太守张扬,最后还是想去长安吧?”
“结果先生却被我留在此地,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只好拿些东西权当赔礼,长安官员士族素喜风雅,这些文玩我留着无用,公仁先生拿去打点,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董昭听了,心下触动,犹然不相信,“公子当真放我走?”
他这一年来,一直想离开此地,因为毕竟得罪了袁绍,朝不保夕。
虽然袁熙对他不错,但此地毕竟是袁绍治下,要是泄露消息,他也活不成。
如今乍听袁熙要放他走,还送他不少珍贵财货,他哪能不喜?
但董昭不知怎么,心中却有些失落。
袁熙轻易就放他走,他反而不平衡了。
难道自己作为谋士,袁熙还看不上眼?
他心里有些郁闷不吐不快,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公子可是觉得,我没有辅佐主公,成就大事之能?”
袁熙听了,跪坐于席,向董昭拜道:“公仁先生言重了。”
“小子无能,困守此城数年,尚不能夺取一郡之地,盖因大势未成。”
“在我心中,公仁先生乃当世之智囊,决不下于田丰沮授,惜乎吾父无容人之量,非先生之过也。”
“故我愿助先生潜龙出渊,若他日先生在长安出人头地,还能记得今日共席之情,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算是极高的赞誉了,田丰沮授现在是袁绍手下两大谋士,旁人都望尘莫及。
袁熙这话,倒是出于真心。
董昭此人,在将来曹操奉迎汉献帝一事中,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将曹操这颗暗棋,变成自己的!
此世之大敌,唯有曹操等数人,让袁熙毫无信心能够对付,他只有不惜一切机会挖曹操墙角,方有能找到一丝胜算。
袁熙自忖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所以在这英杰辈出的乱世,也只有竭力抓住每一个机会,拼尽全力,才能找出属于自己的一条活路!
就像昨日他以身犯险,拼上性命击败了刘豹,才险胜赵云一样。
董昭听了,也是心中感动,他回拜道:“吾当会记得今日公子之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袁熙听了,也是心中一喜,有这句话,不枉他留董昭这么长时间!
董昭此时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虽多有战功,但被袁绍猜忌,被迫逃跑,前路未知。
只有袁熙知道,董昭日后会成为曹操身边重要谋士之一。
袁熙董昭都觉得解决了心中大事,更是心情舒畅,频频举杯,面前的饭菜也吃了大半。
只有麴义还没从昨日的赵云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一个人喝着闷酒。
董昭看在眼里,他此时心情舒畅,还想取笑麴义几句,就见一年青仆妇走了进来,对袁熙道:“郎君,昨日你带回的受伤女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