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也气不了多久,她急着跟着李湛,走了许久才发现,带着她走街串巷的李湛,将她离那灯火愈明处带得越来越远了。
她虽然对长安城的街道不太熟悉,可每月往返于皇宫和太傅府的她,还是清楚这两处之间的路线。
李湛带她走的,明明不是她熟悉的那条。
她抬头欲问,却看进了李湛较往日更为幽深的眸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走错了,这里…这里不是回太傅府的路。”
看着伽蓝纯净无暇的眼神,加之四周除了他俩再也没有别人,李湛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伽蓝摁到街墙上。
伽蓝只感觉李湛的脸在她眼前无限地放大,听他说:“你那日的香囊,代表的是答应的意思,嗯?”
这片街巷已没了什么灯火,于伽蓝而言,在她眼前最为明亮的是李湛的双眸。
她想像那回放天灯时躲避他的吻一样,偷偷蹲下来躲避他。
可她稍微往下头一缩,李湛的两条铁臂就往下挪一寸。
她稍稍往右移一些,他的双臂也往右移一些。
而且见着她不配合,李湛像是整个人都扑在了她身上一般,连两双长腿都钳制着她两条不安分的腿。
看着李湛深邃的眼神,还有在她身旁的两条手臂,她才意识到,她这次是真的躲不过了:“我…我…送香囊又不代表什么。”
李湛又靠伽蓝近了些。伽蓝只感觉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喷在她脸上。她本因寒气冻白的小脸又变得绯红起来。
虽然李湛离她愈近,她越觉得暖和。
可是她现在宁愿冷些,都想让他离她远些。
李湛见她死鸭子嘴硬,又想逗逗她,继续问道:“那香囊里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不同于上次在宇文赟面前撒谎的游刃有余,看着李湛的眼睛,体会着他的气息,伽蓝的心中在天人交战,可是她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承认。
她于是赶紧将视线飘到别处,紧张地说:“什么…什么画像。如果有…那可能是…可能是不小心放进去的…不是…我的意思…”
李湛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样子,觉得这两个月的郁卒烟消云散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过她:“可是我记得,上回教你骑马的时候,我说过只要你再向我道谢,便是答应了的意思。你又说这香囊是谢礼,不就是代表你答应我了吗?”
伽蓝欲哭无泪,只能继续强撑下去:“我…我又不喜欢你…又…又怎么可能记得住你说的每句话嘛!”
李湛无视她这副可怜的小样子,直接将自己的脸又往她的脸靠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就只隔几根手指的距离。
李湛说话时,嘴中温热的气息直接是洒在伽蓝的唇上的,不是亲她,更似在亲她,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伽蓝,你最好诚实一些,不然,我就要亲你了。”
说罢,好像是为了加深自己言语中的威胁一般,他又往伽蓝的唇边凑了凑。
伽蓝愈发地欲哭无泪,本来她猜到他在马车上就想亲她的,所以拼命要下马车来。
想着街上人多,他必定不敢对她做什么。
哪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还是落入了这种局面。
她想离他远些,可后边是墙,她已经无路可退。
怕他真的是要亲她,她只得说道:“谢礼…谢礼的意思…是…是我答应了。”
她总感觉自己用唇舌说话的时候,都快要亲上他了。
他隔她隔得太近了!
能不能离她远些!
见他听了这句话还不挪开,伽蓝只得自食其力,用小手推着他的胸膛。
可她的力气哪里够瞧?
他一动也不动的。
伽蓝刚想开口,哪知道下一秒,就被他火热的唇舌给包围了。
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李湛之前虽然动不动就同她表明心迹,可从来也没有占过她便宜!
他…他到底是怎么了嘛!
李湛若是能听到伽蓝的心声,大概会这样回答她。
之前他之所以对她那么克制,完完全全是因为害怕她不会喜欢他。
可是方才她已经承认答应他了,他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算是获得了某种名分,那他也就更没必要压抑着自己了。
郎中说过,男人压抑久了,会压抑出病来的。
她是他的女人,自然应当替他的身体着想。
而且替他的身体着想的时候,不也是在替她的幸福着想吗?
他首先用小舌同唇瓣轮流吮了吮她的上唇,待到她想说出拒绝的话的契机,用舌头侵入她的檀口。
这一举动自是迎来了她的一番推拒。
哪知遭到推拒的他变本加厉起来,竟缠住了她的小舌,毫无节制地攫取她口中的蜜津。
伽蓝才发现亲吻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
之前她也曾离李湛这么近过,虽然会被他的浓郁的男人气息左右,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般。她觉得李湛的气息由她的檀口传到了她的脑髓,似是会永远地刻骨铭心地记住一样。
他吻得越深,她就觉得自己越不会忘掉。
而李湛这边亦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亲吻她之前,他只觉得她看起来特别甜。
可没有想到,真正尝起她的滋味的时候,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甜上许多。
他觉得伽蓝的桃花般的芬芳穿透了他的心,似是会永久地留下痕迹一般。
这朵小桃花只许他这只小蜜蜂采她这一朵花。
他自然是愿意的。
毕竟她那么甜那么香那么软,他永远不会饿肚子的。
一吻毕后。
见着伽蓝因着他的亲吻而水波潋滟的眼眸,还有那因为呼吸不及泛红的小脸,李湛满意地笑了。
他算是在伽蓝身上烙下了印记,证明她属于他。
伽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本来因为李湛亲她,她已经够恼的了,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她气得又用小粉拳锤他的胸口:“你说了我只要实话实说,就不会亲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李湛紧紧地抱住伽蓝,让她的小拳头无法施展:“谁教你躲我躲了几个月,该叫你吃点苦头,下回才不会这样戏弄我。再说了,你方才不也是在骗我吗?我骗回来又怎么了?”
他的下身微微有了些反应,幸好是冬日,两人穿得都多,就是抱她抱得再紧,也不会被她察觉,更不会被她指责是个登徒子。
不光光是亲她,想娶她这件事情,他也是迫不及待了:“伽蓝,我明日就上太傅府提亲去。”
娶到她,他就可以每日亲她了。
伽蓝一愣:“你不许明日来!”
李湛以为伽蓝又是嘴硬,怕是一定又要吻她,她才肯诚实一些。
之前他也觉得,她好甜,他还想再亲一次。
她既然嘴上不饶人,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要直接亲到她服为止。
他扣住伽蓝的头,又仿着二人的初吻,更深地吻了吻伽蓝。
方才在马场想起来被她戏弄的时候,他可是在心底暗暗立誓,一定要吻到她双唇肿了才肯罢休。
于是他便不再忍耐自己,在伽蓝的檀口中肆虐后,又不停地吮吻她的双唇。
直到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他才甘心放开。
还心生遗憾地想,为何人的气息这么容易用竭。
要不然,他真的愿意亲她到天荒地老的。
伽蓝气得直推开他:“你为什么又亲我?我刚才那句话不是在拒绝你,而是我阿娘还在生产,生产之后要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能见客。你来了,我阿耶也会把你轰出去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湛看着伽蓝已经被他吻肿的唇瓣,笑着对她说:“那我还得感谢伽蓝这么替我着想了。”
果然伽蓝还是欠修理。
看吧,被他亲了两次,终于不说假话了。
伽蓝噘嘴不理他,趁着李湛没注意,从他的禁锢中逃出,飞快往前走。
李湛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她,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至怀里:“婉婉,以后莫唤我李湛,叫我湛郎。你总是李湛李湛的叫,不觉得太生疏了吗?”
伽蓝一愣,他是怎么知道阿耶阿娘觉得婉这个字挺契合她的,所以还是用婉婉做了她的小字。
女子的名是用来让旁人叫的,可这小字只能让家人和丈夫知晓。
李湛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在疑惑些什么,笑道:“我前些日子带你阿弟出去打猎,他同我说的。谁叫你不愿见我,我只能去你阿弟那儿探探口风了!”
又是拓跋羲这小子!
伽蓝似乎还是没有记住刚才的教训:“谁许你这样叫的。而且我们二人本来就生疏,那样叫你才奇怪哩!”
李湛扣住伽蓝的左肩,虽然二人没有停下,但是伽蓝还是被他紧紧地制在怀里,他稍稍蹲下身子,在她右耳边说道:“湛郎你不愿叫的话,叫我的字仲德也可以,你若再不叫我便亲你了。”
伽蓝还是不肯,她又不是傻子。通过方才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叫不叫都会被他亲的,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已经都被他亲过两次了。
再被他亲也好过于叫那个羞人的称呼!
李湛只得换了个方式,温声细语地说:“伽蓝,你的双唇已经被我吻肿了,今天我不会再亲你了。你若快些叫,我便快些送你回太傅府。”
伽蓝无奈,想起在家中等她的阿耶阿娘,只得唤了一声湛郎。
结果她最后还是被亲了,遭殃的是她的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