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六茹瑶华立刻便有了主意,她跪在地上,半倚着小步六孤氏的双膝,哀求道:“阿娘,昨日瑶华向湛表兄讨只兔子,可哪知道湛表兄他竟然不给瑶华。瑶华还当宫里的哪个娘娘要了那雪兔,便没有再开口,可没想到湛表兄转头就给了这个画中的女子!”
小步六孤氏也是知道次女对李湛的心意的,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两家就算是再亲厚,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一个不爱她的夫君。
大女儿成为太子妃也是非她所愿的,可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她只希望其他女儿不要再重蹈大女儿普六茹丽华的覆辙。
小步六孤氏安慰道:“瑶华,你同阿湛自小相识,可他却没对你动这份心,那你又何苦痴缠于阿湛呢?若是阿湛真的对你有意,他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还在你从母那不松口给他定亲的事情啊!”
温声的安慰对普六茹瑶华没甚作用,被阿娘这样直接地一说,她更是有些难堪了,但是要她一个人去找那画中女郎,她又没这个胆子:“阿娘,你就陪瑶华去看看那人好不好嘛?瑶华保证,绝对不会在她面前乱说些什么的!”
小步六孤氏这时才答应了下来,她想了想,也觉得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去找那女郎。
虽然现下民风开放,男女间当面示爱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大事,但是能来参加围猎的都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普六茹瑶华将事情给闹大了,不好收场可怎么办?
她不认识这画中女郎,可清都公主愿意为之作画的自然不是什么凡俗之人。
不会是陛下在哪的沧海遗珠吧?
可是陛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她着实是好奇极了,还是去会会那个女郎吧。
两人于是跟随着清都公主的侍女,缓缓地走至了正在玩闹的四个表姊妹身旁。
方才普六茹瑶华回禀说,她拾得了清都公主的画时,前来寻的其中一个侍女便立刻回来禀报了此事。
因而她们四人一扫方才的阴霾,又开始欢声笑语起来。
普六茹瑶华见了抱着雪兔的伽蓝,眼红得要滴出血来。
昨日她向湛表兄讨那雪兔,他居然不肯,只将一个毛色稍差些的兔子给了她。
那只兔子哪里抵得上这女郎怀里这只雪兔。
这雪兔难得一见,况且身上一点伤口也无,确是好养得很。
小步六孤氏想起方才的疑惑,问起一个侍女道:“那个抱着雪兔的女郎好面生,是哪家的女郎?”
侍女答道:“随国公夫人有所不知,那是拓跋三娘,好像是十年前因着宇文护之乱,拓跋太傅和襄阳长公主丢了的女儿。是太傅和长公主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小步六孤氏是知道十年前襄阳长公主丢了个女儿的事情的。
她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回来。
更是没想到,李湛竟是可能喜欢上了襄阳长公主的这个女儿。
莫非这大野昞的儿子和襄阳长公主的女儿之间,是有根红线牵着的?
普六茹瑶华听了侍女的这句话,心底更是难过,她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失踪十年的拓跋三娘。
可那拓跋三娘失踪了十年才出现,她同湛表兄自儿时就相识了。
为何湛表兄要把雪兔这样的珍贵的东西给没认识多久的拓跋三娘,而不是给自幼相识的表妹她呢?
在伽蓝这头,豆卢漪到底是持重的性子,远远见着了小步六孤氏和普六茹瑶华,她就扯了扯伽蓝的衣袖,悄声提醒她这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