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他是来教训拓跋三娘一番,让她不要将昨日之事说出去的。
他猜她也不一定会真的想闹到父皇那去,毕竟她虽然是朝御书房那儿走,可脚步实际上更偏向皇后宫中一些。
那他不如直接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件事就在这里解决了,让拓跋三娘知道他的好,今后也在父皇面前多帮他做事。
宇文赟对着两个皇妹说道:“这澄泥砚,到底是谁的?”
清都公主怯怯懦懦地说:“皇兄,是父皇前些日子赏给阿珺的。”
永清公主见了宇文赟来,嚣张的气焰立马就消了下去。
她也只敢在皇妹和身份不如她的人的面前嚣张,可一遇见皇兄,她就不敢了。
永清公主低下头去,连句话都不敢说。
宇文赟威吓道:“永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永清公主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拽着宇文赟的衣角,恳求道:“皇兄,我知错了!不要带我去见父皇好不好?”
宇文赟看了眼伽蓝,对永清公主说道:“你同拓跋三娘和清都道个歉,皇兄就不带你去见父皇。”
永清公主恨恨地剜了伽蓝和宇文珺一眼,虽然极不情愿,可碍于宇文赟的威压,只得说道:“今日之事,都是永清的错,请皇妹和拓跋三娘原谅永清。”
宇文赟这时轻轻走至伽蓝身旁,悄声附在她耳旁说:“这样你满意了吗?”
伽蓝没回答他,反而是看向一边仍在默默啜泣的宇文珺:“阿珺可是满意了?需不需要太子殿下继续去陛下和皇后那里替阿珺讨回公道?”
宇文珺被永清公主欺负过多次,这回有皇兄替她撑腰已是意外之喜。现下父皇赏她的澄泥砚也没有丢,她也没有一定想让永清公主付出代价的心思,只觉这已是足够:“皇兄、伽蓝阿姊,既然皇姊已经知错,清都也别无所求。”
伽蓝满意地摸了摸宇文珺的头,心道她身处这吃人的深宫之中,还有如此纯净的心思,实属难得。她其实很想让宇文赟帮忙,将事情闹到皇后那里,以免宇文珺再受欺负。
可是既然宇文珺已经满意了,而且有今日宇文赟的介入,想必永清公主也不会再欺负她了。
宇文赟看了两人的表情,便开口说道:“那以后永清也得长些记性,莫要再欺负清都了。”
永清公主哪里敢不答应,只得点头称是:“皇兄的话永清都记得了。”
宇文赟摆了摆手,对自己的两个皇妹说:“既然如此,清都和永清就都退下吧。”
伽蓝看着离去的清都公主和永清公主,以为方才宇文赟只是忘了提到她,自己其实也是可以走了的,于是也打算跟着宇文珺一起走。
可是宇文赟却拦在她身前,不许她走:“拓跋三娘,你这会儿可是承了孤的情,你要如何回报孤呢?”
伽蓝静静地说:“昨日之事我既答应了太子殿下不说,自是不会说的。而今日之事,是太子殿下平息皇妹之间的纷争,若是说道承情,那也是清都公主承了您的情。若太子殿下想要报答,回头我跟清都公主说一声便是了。太子殿下,我得回皇后娘娘身旁了。”
于是伽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又被将了一军的宇文赟在原地默默地生着闷气。
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躺在他的臂弯里千恩万谢了。
这个拓跋三娘真是生来就克他的,下回见着她,他定要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