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对宇文邕道:“陛下,臣是来禀报军务的,而韦孝宽大将军是有灭齐之策想进献于陛下。”
韦孝宽得了皇帝的首肯,便将那策略一五一十地道来。
现今齐国唯有高长恭和斛律光在强撑,两人均是谙于行军用兵之道,又能以一当十之辈。
可虽然他们一个是皇兄,一个是国丈,但是早已不得齐国之主高纬的信任。
高纬承得齐国皇室的暴虐性子,却没有像之前的齐国之主般,有与之相匹敌的能力。
他生性多疑又刚愎自用。
若能隐喻高长恭、斛律光的野心,编成歌谣在齐都邺城传颂,那么高纬必将起疑心。
一旦兰陵王同斛律光身死,周国军队由长安城攻破齐都邺城,就再也不费吹灰之力了。
皇帝得了韦孝宽的计策,深赞不已:“今日拓跋三娘同骠骑将军,一人解我北忧,一人解我东愁,妙哉妙哉。”
虽然皇帝没有直接表扬他,但是李湛还是觉得与有荣焉,毕竟在前头的那个是他未来娘子。
尽管这婚事连八字的第一撇都没有。
伽蓝温声在皇帝阿舅耳边提醒道:“阿舅,该午憩了。”
宇文邕也轻声对伽蓝说:“你必定是同你阿娘学的。阿舅不累,”而后又对着李湛扬起了声音,“前些日子你阿娘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这怎么行呢?大野二郎,你带着拓跋三娘下去,这几日定要教会她,否则唯你是问。”
伽蓝知道,皇帝阿舅必是想放弃午憩,继续处理政务。顺便借着学骑术的功夫,支开她,免得她效仿她阿娘,每日都催促他歇息。
可她哪里想得到,她皇帝阿舅此举还有另一层意思,想考校考校李湛是不是他合适的外甥女婿人选。
毕竟是圣意不可违,就算伽蓝再怎么不情愿,最后还是同李湛离开了。
李湛带着伽蓝到了马场,先是给她挑了一匹白色的小马驹。
许是头一回被李湛扛上马留下了心理阴影,伽蓝怎么说都不敢跨上马去。
上回阿娘还笑话她,作为鲜卑人,居然不会骑马,可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李湛见伽蓝这番模样,便屏退了众人,把伽蓝拉上了自己的马,同自己共骑。
伽蓝被他这个举动下了一跳:“你快下去,这于礼不合。”
李湛只得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伽蓝,我早就先让旁人下去了,现下四周无人,没人会说什么的。再说了,方才陛下命我这几日教会你骑术,否则唯我是问。若你一直不愿上马,恐怕几月过去都学不会,你忍心看我受陛下的处罚吗?”
伽蓝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便已了然。她又不是刚刚认识他,自是知道他方才那一番话肯定是在油嘴滑舌。
可是她若不早日学会骑术的话,也怪丢人的。想到没多久就要举行的秋日围猎,她还是咬咬牙放弃了抗拒。
李湛见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悄悄地在她头顶地乌发间落了个吻:“我先带着你骑马跑几圈,等到你慢慢适应,习惯这种感觉后,我再让你单独骑。”
话音未落,李湛一夹马腹,挥手一鞭,带着伽蓝跑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伽蓝一直有些害怕,抓着他的手不放,让他感到很受用。
可受用归受用,他还是希望他的伽蓝能同其他的女郎一样,自信地骑马驰骋。
这样他就可以方便地带着她走遍天涯海角。
李湛对伽蓝说:“你瞧瞧,骑着马感知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徒步行走之时,只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可唯有骑马的时候,才能觉得自己是在天地间翱翔的。”
听了他的话,伽蓝渐渐地放下了内心的恐惧,开始享受起骑马来。
待到太阳落山时,伽蓝终是能够独立地骑着马走上一小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