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婉那边,事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宇文沁将身子挪得更靠近了女儿一些,慈爱地替她挽着发:“我的伽蓝终于回来了。”
虽然已经心底接受了这个亲娘,可是毕竟才重逢没多久,阿婉还是有些不太自在,不过方才她没来得及问:“阿娘,伽蓝是僧众所居的园庭的那个伽蓝吗?”
听得这一声阿娘,宇文沁激动地将阿婉拥进怀里:“伽蓝就是那个伽蓝。你阿耶觉得你是一个得佛缘的女郎,因此给你起了这个名字,伽蓝可喜欢?”
想不到她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同佛陀有着这么深的渊源了:“伽蓝喜欢这个名字,之前伽蓝住在伊阙山上的时候,每天都会去拜谒山上的石窟。可到洛阳和梁州后,因为身边也没有佛像可以跪拜,所以女儿都会日日抄经,希冀求得佛菩萨的保佑。”
宇文沁用手描着阿婉的眉眼,想感受阿婉不在她身边这十年的变化:“伊阙山上的石窟就是你高祖父孝文帝当年开凿的,伽蓝果然是得佛陀保佑的人,你高祖父也都在默默地替我们关照你呢。”
感到身后的阿娘又开始默默垂泪,阿婉回过头去笨拙地替阿娘拭泪。
宇文沁见着阿婉这举动,心中的愧疚更浓了:“伽蓝,当初都是阿娘不好,才让你丢了的。今后阿娘一定会千分万分地补偿你的。”
阿婉这回终是自然地将头埋在阿娘的怀里:“阿娘不要说这种话,伽蓝也有错的,这么多年没有侍奉在阿耶阿娘身前,今后伽蓝也要千分万分地回报阿耶阿娘对伽蓝的生育之恩。”
宇文沁听得阿婉这句话,一时间百感交集。
之前随着伽蓝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宇文沁也一直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伽蓝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投注全部的关爱。横竖还有太傅府做伽蓝的后盾,没有人敢轻待于她。
可虽然还没同伽蓝说过多少句话,也未来得及问起她读过些什么书。
宇文沁感觉伽蓝被教得很好。保存着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之余又不失规矩。对待不同的人也知以不同的礼数相待。
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将伽蓝教得这么好。
那当初将伽蓝带走的那个人到底用意为何呢?
只是打算将她的女儿带走十年,看看能教成什么样子?
这种话任是谁说出来她都不会信的。
罢了罢了,现今能找回女儿已经是一大幸事,而且女儿还一点也不怪自己,真是大幸中的大幸。
那些她弄不懂的事情还是让拓跋骜去研究吧,省得他每日没事情干,将那一肚子弯弯绕绕全都使在她身上了。
拓跋骜这时已经赶回母女二人身旁,听着伽蓝的话,他的喉头也是一酸。果真他的伽蓝是得佛陀庇佑之人,才能如此心思澄明。
母女二人间的温情脉脉不是被拓跋骜的脚步声,而是被拓跋羲的呼唤给打断的。
“阿娘阿娘,我的阿姊在哪?”
阿婉循着话音看去,发现了一个同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小郎君。
虽则阿婉同拓跋羲不是一胎出生,可那长相竟是同孪生没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