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庞氏还兴高采烈地把阿弯打扮得美美的拉着她出去赴宴。
“以你家殿下那身份,如今或许是用不着,以后啊,你少不得要跟着他多掺和这些场面,跟着我先在卫津历练历练总没错,反正这些宴席来来回回就这么点把戏,你见多了就没什么。”
阿弯便有些不懂,问道:“为何以后我少不得要跟着公子去赴宴呢?”
庞氏一张白里透红的圆润小脸何时都是笑盈盈的,这会儿被阿弯一问,眼神一转忽然就琢磨出点味道来,敢情他儿子整天“大殿下家的阿弯”地叫着,叫她误会了半天,合着人家根本还没有啥关系呢,当下在心里把自己那不靠谱的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立刻改口道:“你听伯母给你分析啊,你长大了总得嫁人吧?你家殿下向来护短,他不能把你给随便低嫁了吧?这高门大户的,整日里就是这些事了,无聊得很呢……”
“是……是吗?”阿弯红了红脸,嫁人的事她都还没想过呢,言怀瑾都还没娶亲,她怎么好先嫁人。
再者说,言怀瑾要是不把这毒给解了,只怕也无心娶亲,万一哪天一个不好真的咽气了,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嘛,听说和他同龄的澹台进都已经定亲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要再努力努力才行。
话虽这么说,庞氏也没落下带着阿弯出去赴宴的热情。
卫津城不比凤中,本就是勋贵人家避暑才会常来的地方,气氛十分散漫,夫人小姐们在卫津也没有那么多中馈事务要处理,闲暇时也就爱办个宴会聚一聚消磨时光。
景川侯家的大名便是在凤中也赫赫有名,尤其是最近还出了澹台进这么个话题人物,庞氏在外头赴宴时就十分引人注目,她身边突然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姑娘的消息也传得很快。
众人起先想到的是,景川侯家的嫡次子,也就是澹台进的二弟澹台远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这姑娘会不会是入了庞氏的眼。
只可惜庞氏一口咬定了阿弯是她远亲家的侄女,众人怎么打听都问不出来她的来历,久而久之也只得作罢。
宴席间,阿弯很是谨慎,听庞氏边走边讲了一路这些世家大族的女人们之间勾心斗角的你来我往,听得她感觉很是惊心动魄,自己好不容易童年里在泸月庵锻炼起来的察言观色卖乖讨巧的小本事似乎在这些人面前都不够用啊,便有些惴惴不安地一路紧紧跟着庞氏不敢离开。
偶尔有与庞氏相熟的过来搭话她就仔仔细细地听着,观察庞氏都是怎么应对的。
这一回她们在一处临水竹亭开赏花宴,来的都是勋贵里头比较老派的人家家眷,据庞氏说,也就是有一大半的人,都在暗搓搓地期待着言怀瑾什么时候能回凤中,哪怕不回去跟言怀瑜抢位子,只要还能回到京城,就已经够叫他们高兴的了。
因而在这宴席上,庞氏还算受欢迎,有个像是主人家的被唤作余北侯夫人的长脸妇人,趁着大家都去品评一株稀罕绿牡丹的时候凑到了庞氏的跟前。
她先是看了看一旁专心致志地吃着桂花糕赏着景的阿弯,捅捅庞氏悄声道:“听说你家文远前些日子又去探望大殿下了?”
“是啊。”说起这个,庞氏还是比较舒心的,总算这个儿子被言怀瑾给掰回来了,没像他老子一样除了败家啥都不会,“他一向敬重大殿下。”
“切,他前脚刚从永山回来,后脚你身边就带着自家‘侄女’了,我要是猜得没错,这位和你家老二八竿子打不着,只怕是和大殿下脱不了关系吧?”
庞氏与这位余北侯夫人在闺中时就十分交好,闻言微笑着睨了她一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余北侯夫人翻了个白眼,庞氏就招招手将阿弯叫过来引见,阿弯甜甜地行了礼,余北侯夫人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但正因为这样她就更要重视了,于是果断撸了腕子上的翡翠镯子送给做见面礼。
阿弯这些时日也知晓了一些贵夫人们的习惯,便大大方方地接过来道谢,坐在边上听她们闲聊。
余北侯夫人见阿弯在旁,自然不好重提方才的话题,便又与庞氏说道:“说来,你听说了江家的事吗?”
“江家?哪个江家?”
“还能是哪个?就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呀!”
嗯嗯?这下连阿弯都把耳朵竖起来了,害过言怀瑾的人她可不能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