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量着她,见她不像是在装,皱眉道:"你真不知道?大郎、二郎和三郎会说话了,今天见到父皇就喊祖父,可他们也只会喊祖父。"
"这事啊?"史瑶笑道,"妾身知道。"
太子忙问:"你——"一看他和史瑶在院里,拽着史瑶的胳膊进屋,屏退左右,"你何时知道的?"
"得有四五天了。"史瑶道,"妾身听到他们会喊祖父,就一直教他们喊祖父。妾身还担心他们今日见到父皇不张嘴呢。"
太子皱眉道:"那你为何跟我说,他仨还不会说话?"
"殿下带他仨去宣室,父皇让他们他仨喊祖父,他仨一开口是父亲,父皇会作何感想?"史瑶信口胡诌,"妾身也不瞒殿下,每次殿下一出去,妾身就教他仨喊祖父,都没教过他们喊母亲。"
太子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满眼复杂道:"你真能忍住。"
"不过是迟几天喊母亲,哪称得上是忍啊。"史瑶笑道,"他仨会说话了,不出三天,妾身就能把他们教会喊父亲。"
太子很想说,不用你教,孤自己来。一想他早出晚归不得闲,虚点点她,什么也没说,随即就喊内侍进来伺候。
从宣室回来的路上三个小孩就睡着了,史瑶也没再出去看看孩子,洗洗手就和太子去正殿,等着用晚饭。
翌日早上,太子临出门前担心史瑶又只教三个孩子喊母亲,便提醒她,"先教大郎他们喊父亲。"
"妾身谨记。"史瑶忍着笑送走太子,就叫奶姆扶着三个坐不住的小孩学走路。至于教他们喊父亲?他们早会了。
五月初四早上,太子用过早饭看到奶姆抱着仨孩子出来,就问史瑶,"他们会喊父亲了?"
"会了。"史瑶很想问,我说三天,你真就给我三天啊?
太子不信,冲最乖的二郎啪啪手,道:"二郎,喊父亲。"
二郎奶声奶气道:"父亲。"
太子浑身一震,就听到心扑通扑通跳,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讷讷道,"我,我抱抱。"
"父亲?"三郎打量着表情不大对的太子,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傻啊。
大郎也好奇,太子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呆愣,就跟着喊:"父亲!"
母亲二字对史瑶来说很寻常,然而,史瑶第一次听三个孩子喊母亲的那一瞬间是真激动,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差点哭了,所以能理解太子,"看把你们父亲高兴的。"看似打趣太子,实则解释给大郎和三郎听。
高兴?离上辈子初为人父过去了很多年的大郎和三郎微微皱眉,高兴也用不着高兴的说话都结巴吧?
史瑶没再解释,走到太子身边,拍拍太子的胳膊,提醒他,"大郎和三郎喊殿下呢。"
太子听到了,但他怕一出口再次结巴,搂紧二郎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对史瑶说,"把他俩放孤怀里。"
"抱得动吗?"史瑶担心。
太子:"抱一会儿。"
"大郎,抓住你父亲的衣裳啊。"史瑶先把大郎递给太子,然后把三郎塞他怀里。
转瞬间,太子怀里有三个小孩,也把太子的脸挡住了,导致太子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手一抖,把三个孩子给扔出去。
史瑶是知道仨儿子一个比一个重,一碗饭的工夫,史瑶就把孩子包给奶姆,提醒太子,"昨天晚上殿下说今日去城外看看猪多大了。"
"对,我差点忘了。"说到正事,想继续哄孩子喊父亲的太子忙对仨孩子说,"父亲去忙了,下午再回来抱你们啊。"说完就往外走。
史瑶望着太子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就让奶姆把孩子送屋里去。随后,就找几卷书念给三个孩子听。
三个小孩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太子也到了城外。七个月大的猪比当地百姓养了一年的猪还大一圈,哪怕太子有预感,真看到三头大猪,依然忍不住问喂猪的老农,"你没偷偷用粮食喂猪吧?"
"除了史公子让家奴送来的麦麸和豆渣,就是磨碎的麦秸秆和野草、野菜。"老农说,"我家的猪也是这么喂,一天只喂一顿掺着麦秸秆的麦麸或者豆渣,其他时候都是喂野草野菜。"说着停顿一下,看着太子试探道,"史公子先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太子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看到老农眼睛往猪身上看,福至心灵,笑道:"算数,当然算数。我今日过来都把人带来了。"说着转身一指,正是给猪阉割的小吏,"你们先把我的三头猪绑起来,然后再让他告诉你们。"
"现在?"老农问。
太子点头,"对,就是现在。"
"公子,绑了拉哪儿去?"闻笔提醒他。
太子脚步一顿,打量一会儿圈里的猪,道:"送到我父亲院里。"
"你父亲?"闻笔咽一口口水。
跟着太子的几个禁卫齐刷刷看向太子,他们没听错吧?
太子点头:"对,全送到我父亲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