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啊。”
“西山。”
“附近有个猎场。”
“天气热,你宴先生也想罢工偷懒。”
李知扑哧一笑,拱起脑袋,“那我这两天去看看我哥。”
“让龙飞送你。”
宴沉主动提及李暮朝,就是在引导李知去东城。
今晚没什么事做,早早的宴沉就带着李知回了君越,中途顺道去吃了宵夜,还打包了两份酒粮丸子。
洗了澡,宴沉就陪她看电影,盛君野给的资源,没删减的国外喜剧片,她不懂英文还特地请人弄了字母。
有些梗,把李知笑到打鸣,不安分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或许,喜剧的内核是核心,前面笑的多开心,后面就哭的多惨,人给哭的一抽一抽的。
宴沉抱着她,哄小孩那样。
“腰腰。”
“平安扣哪里求的。”
“什么,平,平安扣。”
宴沉把东西塞到她手心,她低着头情绪有些复杂,明明酸的很这会儿又暖暖的,痒痒的。
“你哪儿找来的。”
明明之前这东西给了阮亦裳,她见过,戴在阮亦裳手腕。
“哪儿求的。”
她抽了抽鼻子,不愿多提,“灵觉寺。”
“给点香油钱就能拿到。”
李知没讲,这东西是她跪了七天七夜,抄经祈福,每日放在香案前受香火供奉求来的。
双股双环结的红绳绕在她指尖。
“很便宜,几十块。”
“那时候不富裕,要留着钱给哥治病。又快要过年,想不到送你什么。”
宴沉伸来手腕。
“腰腰给的,腰腰来戴。”
她咬着嘴角,“很便宜,也很丑不戴了吧,我换个别的给您?”
宴沉没说话就这么伸着手腕。
李知仔细的给宴沉戴上,抬头,捧着他的脸,万般的虔诚,“宴沉,平安顺遂。”
【宴沉,平安顺遂。】
宴沉嗯了声,在她额间亲了下,“困了,睡觉。”
李知的睡眠很好,窝宴沉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宴沉没睡闭着眼,指尖玩着她的头发。
一早,他去了灵觉寺。
寺庙里的师父对李知挺有印象。
她一年会去几次,供奉着长明灯,为她的阿姐,从到京港她就去了灵觉寺,点着长明灯,也给李暮朝求过平安福。
宴沉,是李知带着诚意去求的第二个。
双环结带平安结,两根红绳,还有羊脂白玉改的平安扣。
平安里求平安。
庙里的师父说:【静堂一跪便是七日,所得一小圆满,研墨执笔抄经七日再得一小圆满,编绳配扣日日供在香案得香火又是小圆满,木牌刻字描金悬挂菩提树亦是小圆满。】
【若非双亲,子女,爱人,其心如何诚。】
刻字的姑娘刻的很丑,木牌不大,字挨挨挤挤,实在是很丑的一块祈福牌,却努力挂在菩提树最高的地方。
“腰腰,你的字好丑啊。”
安静的夜里,宴沉闷声轻笑。
“宴先生平安顺遂,腰腰也平安顺遂,宴先生护着,腰腰也要长命百岁……”
——
隔日下午,李知就高高兴兴带着好多的东西去了东城。
研究室在东城近郊,听龙飞说,是梁家买下的地皮特意建的研究室,里面绿化做的十分漂亮,安保好,环境好,设施设备都齐全。
“这可不像治病,像度假村。”李知挽着李暮朝胳膊,在花园里闲逛,私人管家在后面安静的跟随。
李暮朝也赞同,“环境确实非常好,医护人员,研究人员也很友善。”
李知歪着头看他,“我刚刚就想说,哥你稍微长了点肉。”
“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比起以前瘦多了,长了点肉整个精气神都足了。”
李暮朝戳她脑袋,“程叶给我来过电话。”
“二哥的意思?”
“我不知道,程叶知道我封闭治疗的事,特意去打听,只是项目保密做得好,她了解的不多,担心我跟你被骗。”
李知哈哈的笑,“我这么精明怎么会被骗。”
李暮朝附和。
“哥。”
“嗯?”
“垚姐的事,解决了。”
她忽然停下,鞋尖踢着草坪,挽紧他手臂,忽的脑袋靠过来,“那条视频我看见了,哥。”
“很脏,很残忍。”
“你说阿姐……”她抬头,眼里内疚怨恨惊恐,“阿姐也像这样吗,也有这么多人欺负她吗!”
“他们摁着阿姐,欺负她,凌辱她,折磨她!”
“阿姐肯定在求我们去救她,可是我们不知道,不知道……”
她摇头,她内心极力的否认,阿姐也像林垚,或者比林垚经历的更惨,非人的手段折磨凌辱,白白害了一条性命!
才十七岁,阿姐死的那个夏季的时候才十七岁!!
他们正预备着从孤儿院逃出来,逃出那个炼狱,逃出恶魔的手掌心,他们已经在准备。
可是晚了。
阿姐没有逃出来,死在魔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