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个肯定不行,不然朕要被百姓和官员骂死。
齐莲儿抿嘴想了想,说:“减少战备的量。”
王玄龄:“不行,那个是用来在外敌入侵和大灾大难时的储备。”
不然为什么杨业不准你去搞什么封禅巡游这些费钱的事情。
齐莲儿:“道路修缮呢?”
王玄龄:“三年的计划都排好了,已经在干,没法中断。”
齐莲儿:“驿站维护。”
王玄龄:“不可。万一有军报八百里加急,驿站的马用不了,那就麻烦了。”
齐莲儿:“那盐金银铜铁矿开采挣的银子呢?这些总可以给朕一些了吧。”
王玄龄:“已经列入了赋税里面了。”
不然你以为一个国家这么大摊子,养这么多官员和兵,这么多用钱的地方,杨业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也亏得是他会赚钱,开发了好几项别的国家没有的生财之道,不然大乾怎么能这么快恢复元气?
齐莲儿:“那就只能恢复地方的上奉了。请王大人明天在早朝上提出这个建议。”
王玄龄还是摇头:“不可。”
杨业在看人犀利透彻且极其准确这一点上,也无人能及。
我要是那种轻易抛弃原则,同流合污的人,杨业也不会提拔我。
我虽然也想把杨业扳倒,但并不代表我想做昏官和贪官。
因为我比你更清楚大乾以前的朝堂什么,百姓过得怎么样,现在怎么样。
别说杨业还在,就算杨业死了,我也会把他立的规矩坚持执行下去。
事实证明他的领导是英明的,每个决策都是在当下对大乾最有利的。
看这情形你也肯定很快就要把杨业请回来。
我要是听你的瞎几把搞,到时候你把责任全部推给我,我要怎么办?
齐莲儿没想到这么个小事情,王玄龄竟然也会拒绝,柳眉微蹙:“以前朕向杨业提出的要求,你虽然无力反抗,但暗地里都会支持朕。不然,朕也不会第一个想到把你提拔来顶替杨业。怎么没了杨业掣肘,你反倒畏首畏尾了。”
她就差说他是翅膀硬了,觉得可以忤逆她了。
王玄龄行礼:“皇上息怒。若是要地方向皇上进奉,那是不是地方给京官送礼,京官也可以收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我不当家,你要怎么胡闹都随你。
反正都有杨业兜底。
现在我要兜底,那就不一样了。
我很赞成杨业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在杨业辅政之前,收受地方送礼,是京官的一大笔额外收入。
毕竟俸禄不多,要养活那么一大家子和各种仆人,还有应酬开销。
京官也要想办法多赚点钱。
可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一旦开始收礼,就想要更多,压根不会去管下面的人如何搜刮来这些民脂民膏。
这就像在人身上用脏的针戳了一下,表面可能完好,其实溃烂会在皮肤下无声无息中蔓延至全身。等你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烂透了。
杨业当年把大乾剜肉剔骨,才把坏死的部分去除,而且严令禁止官员收受任何礼品。
宁杀错,不放过。
就连我都曾抱怨过他的死板和不近人情。
如今才觉得,他才是一等一清醒的人。
因为只有这么死板才能防微杜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