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牛赫然意识到,自己打算带兵回山里这个想法有多幼稚和不切实际。
杨业不但给慕容第画了一条线不许他轻易南进,也给孙大牛画了一条线。
没有他的命令,孙大牛不能轻易越过这条线离开京城。
况且这么多人盯着东神策军,他的首要任务是保住兵权,保住命,才有资格谈什么扯大旗之类的事。
只是现在因为有两个副将在,杨业不能说那么直白。
孙大牛站起来,冲杨业毕恭毕敬行了个礼:“知道了。杨先生放心。一定不负所托。”
杨业也起身恭敬的回礼:“谢谢将军。”
孙大牛小声问:“外面要是问我你的情况,我是说你很好,还是说”
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总要把谎给编圆了。
杨业回答:“我这几天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说话颠三倒四,还很健忘。”
孙大牛恍然大悟:“哦。知道了。”
原来是痴呆啊。
嘶,齐莲儿真是太狠毒了。
竟然想毒傻杨业。
连全心全意殚精竭虑辅佐她四年的人都能这么对待,这女人真是比鬼还可怕。
不值得我为她效命。
我也要防着她。
孙大牛出去,没走几步路,发现慕容第立在街边等他。
孙大牛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毕竟刚才他们完全没给慕容第面子,直接闯了进去。
那就干一架吧。
反正老子早就看不惯你,这一次我们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他的手下也都暗暗把手移到刀把上。
慕容第却拱手行礼:“孙将军,许久不见。”
孙大牛也虚虚一拱手:“慕容将军别来无恙。”
当官以后,他学会了虚伪。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
比如现在。
虽然很想直接捅了慕容第,还是要客客气气打招呼。
慕容第问:“杨先生如何了。”
其实他不相信杨业那么奸诈的人会坐以待毙,等着被人毒傻。
就算太医把脉确诊了,他也不信。
孙大牛假装不知道慕容第得心思:“啊,慕容将军要是担心杨先生,为何不自己进去探望一下。”
慕容第被揭了短,有些尴尬,叹了一口气:“皇命难违。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杨先生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很是愧疚,也很担心杨先生。”
装得真像。
我看你特么是怕他没死透吧?!!
孙大牛心里骂骂咧咧,嘴里说:“没事。先生很好。”
左副将却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他哪里没事了。他分明很不好,什么都忘了,连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我们跟他说十句话,他只能听懂一句。手都端不稳酒杯,全撒了,好不容易喝下去还从嘴角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