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噼里啪啦落下来,她却拼命笑着:“没有,小姐对你已经无话可说。她只告诉我,她想妈妈了,她要去找妈妈了。我想,现在的小姐,肯定和老夫人团聚了!以后,有老夫人疼她了,再也不劳烦任何人了!”
听到这里,纪凉睿猛然间红了眸子。
是他,用五年的时间,将她十七年的生命和热情全部燃尽,付之一炬,她该有多恨、多绝望,才会连最后走的时候,都要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而且连半句话都不留给他!
心被冷风撕碎成了千百片,纪凉睿恍惚着又来到了秦涵依的房门前。
满地的信笺,他就是那么扫过一眼,也能清晰地看到,每张纸上,提到最多的,都是他的名字。
一声声‘凉睿哥哥’,仿佛刀子,直直插入眼睛,纪凉睿觉得眼眶很痛,他手里的信笺却已经多了一滴晶莹。
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哭。
子弹洞穿肩胛骨的时候、被敌军抓住,严刑拷打烙铁加身的时候、被逼至绝境,不得不跳下悬崖的时候,他都不曾落泪,可是,此刻,他的眼泪越来越多,最后,将手里的信笺打湿得看不清字迹。
他连忙伸手去擦,动作慌乱,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以为上面的泪水干了,信笺上的字迹清晰了,她就能回来。
当晚,纪凉睿一直坐在那个房间里。
冰冷的房间,早已没有曾经主人的气息,他躺在她曾躺过的床榻上,努力地嗅着。
仿佛,伊人犹在,他还能嗅到她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