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轩则是一脸漠然,半句也不相信。
与蒋轩的不屑相比,陆清容听得认真了不少。
然而,吴夫人的应对,实在与陆清容的预计不甚相同。
陆清容原以为,当证物摆在眼前之时,吴夫人虽然肯定不会认罪,但她或是会像昔日那般嫁祸旁人,或是干脆直接找个替罪羊了事……
却不想,吴夫人愣是连姜夫人中毒的事都不承认,一口咬定她就是病逝,没有其他原因!
如此狡辩,实在有失吴夫人一贯的水准了……
正在陆清容纳闷的时候,孙一鸣那厢,又有了动作。
只听他高喊一声“来人”,立刻又有一名衙差走到吴夫人跟前,而他手中托盘上放着的两本册子,封皮陈旧发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一本是靖远侯府药室的领取账册。
另一本则是当年的药房存档。
尽管吴夫人只瞄上一眼便认了出来,但她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
孙一鸣适时问道:“药室的账册少了几页,看不出贵府都有哪些人领取过地棉根,但是在那一年里,只有沁宜院的药方之中用到过这味药,您是否要解释一下呢?”
吴夫人不怒反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反而踏实了。
看来,不过是蒋轩和陆氏在府里胡乱翻找,瞎猫碰到死耗子,竟从那药房之中看出端倪,又弄虚作假搞出了所谓的证物……
吴夫人信心倍增,口气强横了不少:“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当年是我偶感风寒,最后落下了咳嗽的毛病,久治不愈,大夫看诊过后,说是百日咳,于是就开了那个方子。孙大人若是不信,徐医正就在这里,那方子里该不该有什么地棉根,您让他一看便知!”
不等吩咐,徐医正就连忙上前,将药房看过一遍,回道:“若是医治百日咳,这方子自是没错,其中含有地棉根也属常理之中。”
徐医正顿了顿,很快又补充道:“对症下药,药量适当,再加上久煎去毒,则是治病良方,但姜夫人那些药渣之中的东西,与上述几种情形都不符合,良药也就变成了催命符……”
徐医正尽职尽责地解说,孙一鸣却嫌他有点啰嗦,好不容易听他说完,立刻转向吴夫人:
“刚刚只是徐医正提到过一次这味药的名字,没想到吴夫人立刻就记住了,还通晓其药理,连药房都不用翻开看,就能想起这味药的功效,甚至连十多年前的病症都说得一清二楚!”
孙一鸣一番发难,直接让吴夫人的“此地无银”显露无疑。
吴夫人暗道不好,刚才的确是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但想到他们这证据反正也不是真的,索性只道:“我就是记性好,难道也有罪不成!你们若是没有证据,只顾在这里危言耸听,恕我再难奉陪!”
孙一鸣微微一笑,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轻声吩咐道:“把两位姨娘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