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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35

chapter33

那一天,母亲突发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忙完后才想起与启言的约会,抬手看表已经下午一点,而手机又在忙乱中不知落哪个角落了,阮静心里一片哀愁,他找不着她,一定以为她临时脱逃。

踱到走廊上见阮娴正在打电话,后者见到她,收了线走过来,“赵琳特意打电话来拷问我你跟启言怎么会在一起的?呵,你们也真会吓人。”

“姐,电话借我一下。”

接过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那边响了七八下无人接听。

“怎么,找赵启言?人正陪家长喝茶呢。”阮娴笑道,“好了,这边没事了,你要走就先走吧。”

“不用,我等妈醒来。”

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阮明辉走进住院大楼,“阿静,你的手机,刚出去时碰到蒋严,他给的。”

阮娴一听这话嘀咕了句诽谤的言词,阮静摇摇头接过手机翻看留言,没有赵启言的信息,一时间有点沮丧。

“启言,想什么呢?”

“没,这茶还可以么?”

“你选的自然最合妈口味。”赵太太满面笑容,看出儿子从进门进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你要有事先走没关系的,不用在这边陪我这个老人家。”

“我没事。还有,您可不老。”

“都快做奶奶的人了,哪还不老。”

启言轻叹,“您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你一向聪明,如今愿意在感情上转变态度,我很欣慰。我跟你爸想抱孙子都想好几年了,但知道你对婚姻淡泊也就一直没有催促你,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当奶奶的宿愿了?”

赵启言按了按额边,他不希望家人担心,但目前也实在无法承诺什么,因为他承诺不了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下了班又回了趟医院的蒋严看到阮静一人坐在窗口边,“阿姨呢?”

正发呆的人不由一跳,“噢,是你啊!我姐带她去洗手间了。”

蒋严放下手中的水果,“饭吃了吗?”

“打算回家吃。”

蒋严看了下手表,“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一起吧。”

听到这话,阮静弯眉笑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你跟我说话很少这么——客气。”

蒋严面上一顿,倒也没反驳,看阮静脸色有些差,不知怎么就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畔。

“你干什么?”这次吓得不轻。

对方千年难得的竟然慷慨给出一抹笑容,“我在想,以前你做什么都有些冲动,现在,变了许多。”

“呵,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说着朝门边看了一眼,阮静下意识随他看过去,“启言?!”

赵启言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神情安静。

“你怎么过来了?”阿静已经三两步走上前,随即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开口,“你生气了么?今天我真的是忘了,我妈突然生病——”

“没关系,我知道。”她的举动清晰地表明他赵启言吸引了她的心绪,启言的眼神渐转温柔,“我想你可能想见我。”

“是的,我想见你。”难得坦白,说起来有点丢脸,“一起吃晚饭好么?刚还在想今天的失约可能惹你不痛快了,所以,不敢打电话给你。”

“怎么会。”再不好的情绪到这里也都被安抚了。

“等我妈回来,跟她说声我们就过去,今天忙得还真饿了。”阮静忽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人在,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位是赵启言,我男朋友。”然后对启言介绍,“蒋严,我的兄长。”

“你好。”启言的态度是彬彬有礼的,而对方拿起了外套未置一词跨步出去。

“哎,又生气了。”

启言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揽住了她,“你喜欢他吗?”

“嗯?”阮静眼内闪过一丝讶然,启言的提问和亲昵的贴近都使她有些反应不及。

“你喜欢这个蒋严么?你先前一直在看他,恩?连我出现都不知道。”启言不明白前面明明已经压下的疑问怎么又提了上来,也许他需要完完全全确定她的心意,情事方面占有欲似乎是一种本能。老实说,因为阮静,赵启言对蒋严本来就有一些排斥,但如果没有太多的牵扯倒也无所谓,面上的平静他是容易做到的,但是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实在让他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不能忍受从电话中听到蒋严说出阮静的名字,更不用说是看到他们面对面的相处。但终究是赵启言,比常人懂得处世,也比别人能够隐忍,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太表现出来。

阮静瞪着他,“赵启言,你就不能相信我多一点?至少不应该怀疑我会见异思迁,‘这个蒋严’是我的师兄、长辈,而我的情人是你。”

启言愣了愣,失笑,明显的窘态。

“受教。”

“说实话你这别扭闹得还真是——”

“你知道我对你的事情一向有失水准。”赵启言倒也不怕被爱人嘲笑,此时他的心情很好,“阿静,吃完晚饭陪我去个地方可以么?”

见家长这种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阮静对着对面坐着的赵太太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这位伯母算是能说会道,也似乎对她蛮满意的。

赵启言端出果汁,坐在阮静身旁,“我妈见到你有些过于欣喜,你包涵一下。”

“这是不是表示你妈妈不排斥我?”阮静轻声问。

启言靠过去低语,“她喜欢你,因为你是我中意的人。”

一旁的赵太太看着儿子面对那女孩时的目光,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锺情成这样简直是深陷,若是以后没个结果,她都不敢想象启言会如何?只盼这姑娘也如启言一般对这份感情用心。

夜里赵启言送她回家已经过十点,一进门发现客厅灯火通明,全家人都在,连堂哥阮明辉和蒋严也在,个个表情严肃。

“出什么事了吗?”

阮正被人举报贪污,法院已经受案,即日初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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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举报贪污,虽目前只是受案,但若真查出点什么来,不仅阮正会声名狼藉晚节不保,还会连累整个阮家以及阮家名下学校的前景,弄得不好百年基业功亏一篑,即便最后沉冤得雪,但这种事情闹下来,名声上注定是要受影响了。

阮家当晚立即采取对策,能用的关系都用上,法院那边派了律师过去了解详实的情况,几个叔伯也从外地赶回来,气氛十分肃穆。

阮静一夜未睡,心底知道事态严重,看着爷爷当场摔段了拐杖,心里难受得厉害。想跟赵启言打电话,但是想想这种事情又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于是作罢。

隔天母亲就办理了出院,交代下去小辈不要插手此事,做好份内事就好。

阮静心神不宁工作了一上午,因为没有充足的休息,再加上心事重重,有些精神不济,下午三点与蒋严去参加完一场教育部在本市的会议,没有回学校而是折到赵启言的店里。

刚推门进去,一个面生的男服务生迎上前,“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来找人。”阮静解释,眼睛向赵启言经常在的位置扫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他。

“阮小姐。”认识阮静的一名女服务生跑过来,低头对旁边的男服务员说了两句,只见对方看了她一眼特别不好意思地退开了。

“他不在?”

“噢,中午有位女士过来,好像有事情找老板,他下午就先走了。”

阮静点一下头,看了下手表,“如果他回来——算了,也没什么事情。”转身出去时又回头交代了句,“不用跟他讲我来过。”

开了一段路,将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商店门口,进去买了一瓶果啤,开了罐喝了几口慢慢走回车边,说来也巧,竟然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赵启言。

他正从对面的一家百货商店出来,身侧还有一位仪态出众的女士,这人阮静是认识的,谢霞。

阮静面上微滞,一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进退,回过神来后决计若无其事退开,但为时已晚,隔了条街道的两人显然看见了她。

“阿静!”谢霞唤了她一声,而赵启言已经朝她跑过来,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怎么在这里的?”

“随便逛逛。”

“好久不见,阿静。”谢霞也过来了。

阮静朝她点点头,“好久不见。”

“我上周去过一次画廊,结果陈老板说你换工作了。”谢霞见她手上的啤酒,不由笑出声,“怎么大白天的喝酒呢?”

“有点渴。”手机震动了下,翻看是阮娴的短信,让她回学校接她一下。“先走了,你们逛吧。”说完朝启言微颔首。

“再会,阿静。”谢霞挥手道别,直到阮静上车,她才回过头对身侧的人笑道,“阮静的气质很好,我一直想画她,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

赵启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白色车子,直至它消失在十字路口才收回微惆怅的心神,“走吧。”

“怎么啦,突然魂不守舍的?”

“没事。”启言有点惭愧,今天朋友要离开,他不能心神不定的,“还有要买的东西么?如果没有,现在去机场也差不多了,别错过了航班。”

“错过就错过了,大不了再晚几天走,我就怕你嫌我呆在这里麻烦了你。”

“怎么会?”启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来我是永远欢迎的。”

面前的男人英俊不减往昔,多年的历练让他更加深厚了底蕴,也越来越难以亲近,谢霞看着他轻声开口,“启言,虽然我们不能成为恋人,但是,在我心目中,你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朋友、情人,我憧憬过你,也依赖过你,而我也明白了不是你想要的,即便再出色你也不会多留意一分。你待人都很好,但也——太无情,我一直在想究竟谁能让你多看一眼,多花一分真心。”

赵启言只是微微一笑,有几分洗尽铅华的纯净,藏着沉潜的温柔。

那天送走谢霞后开车到了阮家门口,而当日启言并未见到爱人,一通电话让他没能多停留便返回了。

原来,赵启言并不是她想见就随时能见到的,按掉再次无人接听的电话,有点郁闷,一直以来大概是她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忘了赵启言是个潇洒无定数的男人。

而爷爷的事长辈在处理,她担心也帮不上忙。烦忧之余只能找人排遣一下恼人的情绪。

姜威和阮静都是这个保龄球俱乐部的会员,当时也是一同加入的。对于这项运动她兴致不大,但是偶尔会来奉陪,两人打完一局,完全不意外见到了熟人,姜威一向喜欢人多热闹,可她现在不怎么想与这个人接触,想起徐微与赵启言曾经有过的感情纠葛,多少有点介怀。

徐微跟姜威打了个招呼,见阮静坐在一旁走过去就说,“怎么,周末不用陪男朋友么?”

阮静笑了笑,并不作答,倒是给要掷球的姜威喊了声加油。

徐微见她淡漠的态度就来气,也不伪装客套了,“你这游戏感情的水平还真是可见一斑,甩了姜威,如今又想甩赵启言了?”

阮静终于看向她,“你似乎很不喜欢我?”

“我只是见不惯你的作风,三心两意,招惹了启言又不去珍惜!”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可面上未透露分毫,“我如何不用外人操心。”

对于对方的冷酷,微微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正要再开口,阮静的电话响起来。

“阿静,你现在过来一趟医院。”

“怎么了?”阮静又有不好的预感。

“别紧张,爷爷老毛病发作而已。”

“我马上过去。”

刚挂断手机又响起,一见是赵启言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接听。

“阿静,我是赵琳姐。启言前天陪他妈回英国了,要呆上几天才回来,走之前他打你电话没人接,交代我回头一定跟你说一声,你看我,一忙就给忘了,对不起啊阿静,一定很担心吧!”

“还好。”

“他另一个全球通的号码你知道吗?”

“知道的。”

“恩那行,有空你打打他看,他那天找不着你面色不知道多严肃,要不是他爸临时出了点意外非要陪着过去一趟,他还真不乐意上飞机了,呵呵,看启言皱眉头可是千年等一朝。”

阮静这边停顿了三秒说,“我知道了。”

驾车到达医院,对这地方已经熟门熟路,今年阮家好像万事不利似的,连番出事。陪到晚上七点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时想起赵启言,的确是想,想念,现在好像每失去他一次联络,就会越来越紧张了。

如果说如今赵启言在她生命里退出,她可能会不能适应,可能会千方百计去把他寻出来。阮静明白用心的感情最伤神,可目前好像已经由不得她自由选择。

伴着七零八落的思绪入眠,也忘了要试拨那个国际长途。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很适时响起。

号码是陌生的,“喂?”

“我想,你也许起来了。”

对方低低的声音让阮静一愣,“启言?”

“我很想念你。”

几天来烦闷的心情因为这句话不知不觉散去不少,“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如果可能的话明天。”

“恩,我等你。”

挂上电话倒回床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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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阮正出事之后,母亲暂时抽不出身顾及学校,所以加之在阮静身上的工作多出了许多,一时间压下来还真有些吃不消,幸亏蒋严时而会出手相助,虽然对于对方的突然大方有些意外,但阮静并不排斥这种转变,她的观念里多一个朋友总是好事情。

这天下午阮娴还没下班就跟她拨了两通电话,让她晚上去喝酒,阮静知道家姐这几天神经紧绷,需要发泄,也就答应了。阮娴当晚还叫了其他三名同事过去,两男一女,酒量都极好,阮静自知不能跟这类人拼,只陪着喝些低度数的酒,中途服务员走过来端上一杯香槟,“那边那位帅哥请的。”

阮静顺过去看一眼,另一桌一位笔挺的男人,“替我谢谢他的酒。”

“三三,下次喝酒咱们不能叫上你妹,明显影响我们的市场么!”这名开朗的女导师已经有些醉意。

阮娴宽慰她,“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她现在已经有人管着了,市场基本属于清盘。”

阮静苦笑,“瞎说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说着点了点妹妹脑门,“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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