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玉英就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
"本以为他进去这几年,能有所改变的,没想到他还是这个样子。"
"谁说不是呢。"杨军苦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杨军现在確定,之前老五在里面的表现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为的就是想早点出来。
人,虽然很混帐。
但是,他还是做出点成绩的。
最起码,他考的文凭是真的。
"哎,这孩子……只是苦了二妮和我那两个孙子了。"王玉英道。
杨军闻言,不说话。
杨槐变成这个样子,王玉英这个做母亲的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俗话说,老太太的小儿子大孙子。
就因为杨槐是他们兄妹接地五个当中最小的,所以全家人对他非常的宠溺,久而久之,就造就了他恃宠而骄的性格,进而变得无法无天了。
"军子。"
"妈,您说。"
王玉英回头道:"老五已经对不起二妮了,这一点您一定要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听见没有。"
杨军闻言,苦笑道:"妈,是老五欠他的,干嘛让我补偿啊。"
"谁让你是哥哥呢,你不担起责任谁担著?"王玉英翻了翻白眼。
"得,又是这一套。"
"我是老大,活该我吃亏。"
杨军对此,也是习惯了。
恐怕这就是属於道德绑架吧。
这事,要是搁別人身上早就急眼了,可是杨军不能。
一是他身份特殊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的大后方出事,也不希望外面传来自己负面的新闻。
另一方面,他不差钱,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在他这儿都不叫事。
再者,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总不能看著自己的家人出事而袖手旁观吧。
"军儿,你也別嫌妈囉嗦,妈从小也是被你姥姥姥爷这么教育的,作为家里的长姐,我得照顾弟弟啊。"王玉英道。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终於找到根源了。
合著你自己受苦受累不说,还要让我也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不过,杨军转念一想,他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他平常不也是这样教育杨成道的吗。
作为家里的长子,将来是要挑起整个家族的,所有人的荣誉系他一身。
想到这儿,杨军释然了。
都是这种儒家思想在作祟。
"行,妈,我知道了。"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接受。
杨军好不容易来看望她一次,也不想每次见面就懟。
"这才对嘛,总有一点像做哥哥的样子了。"王玉英道。
杨军闻言,一头苦笑。
他就不该这么痛快的承认,最起码互懟才是常態。
"妈,那什么……你也別留我吃饭了,我回去了。"杨军道。
"啥玩意,刚来就要走?"
"您看著不是快中午了吗,我不是想著替您省一顿饭吗。"
"滚犊子,我还管不起你一顿饭了?"
王玉英说完,瞪眼道:"想走可以,把头髮给我梳好再走。"
"得嘞。"
杨军听了,只能照做。
……
下午的时候,杨军就回城了。
刚到家,就看到家里来了客人。
伊秋水正陪著陪人聊天。
"哟,老杨,刚从外面瀟洒完回来?"
来人是罗艷红。
原先是轧钢厂的厂医,现在是沐生的老婆,同时也是伊秋水义结金兰的好姐妹。
平日里一见面就爱开玩笑,哪怕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方面的兴趣也没减少。
一看到罗艷红当著伊秋水的面给自己下套,杨军也没有惯著她。
"是啊,刚瀟洒完,现在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和你家老沐一起去的。"
"咦,真噁心。"
罗艷红撇撇嘴道:"我家老沐是老实人,才不会像你一样花花肠子那么多呢。"
"呵呵,那你是不了解老沐。"杨军笑道:"他玩起花来,那是天花板。"
"別忘了,之前在……"
"咳……咳……"
杨军本打算说出沐生几年前的糗事的时候,就被伊秋水咳嗽声打断了。
罗艷红见状,也是羞的脸色通红。
光想著开杨军的玩笑了,却没想到自己丈夫的屁股也不乾净。
之前的事歷歷在目,沐生背著她在外面保养女人,要不是杨军调停的话,恐怕现在两人早就离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杨军訕訕道。
罗艷红闻言,耸耸肩道:"嗐,也怪我,谁让我嘴贱呢,要不是我先开你的玩笑,你也不会揭我的伤疤。"
"对对对,大家都是有口无心。"伊秋水插嘴道。
"对对对,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什么玩笑没开过。"
三人打岔道。
"说吧,老罗,这么晚登门拜访是有什么事求我啊?"
杨军说完,有补充道:"千万不要告诉我来窜门的。"
"哎,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今儿个就是来窜门的。"罗艷红道。
这时,伊秋水插嘴道:"是啊,老杨,艷红姐今儿个就是专门来看我的。"
"这不,我生十一娘的时候,艷红姐那段时间不正好在国外进修的嘛,今儿个过来就是来看看孩子的。"
"而且,艷红姐还给十一娘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呢。"
说完,伊秋水用手点了点桌子上的红包。
杨军见状,挠了挠头:"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老杨总是带有色眼镜看別人,我看不起你。"罗艷红嘲笑道。
"得得得,是我小人心思了,给你道歉。"杨军道。
"道歉就不必了,要不我还是求你办件事吧。"
"別,千万別,要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
"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
他们好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种轻鬆的氛围。
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他们在轧钢厂那个无拘无束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人没有这么多的压力,也没有这么多的算计,一切都从本心出发,凭良心做事。
別提多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