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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19-20)

不料原本应乘胜追击的李青冥突然大喝一声扔剑倒地,拼命撕扯自己衣服,惨嚎不已,群雄愕然。

那边鄢本恕处胜负也已分晓,原本左右支拙的鄢本恕突然一抓伸出,穿过漫天杖影,汤俊一声闷哼,连连后退,胸口处多了一处爪痕,已成乌黑状。

金不移惊呼一声“二弟”,腾空而起,一拳向鄢本恕轰去,鄢本恕回身应敌,却被一拳轰的口吐鲜血,惊呼:“破邪元空手,你,你是……”

金不移大步向前,简简单单还是一拳挥出,鄢本恕不敢接手,双手连挥,十数个碧绿弹丸飞出。

台上的慧空大喝:“碧磷毒火弹,速退。”

金不移前行之势立止,双臂一展,身子疾退而回。

轰,轰,轰,随着爆炸声一团团碧绿烟雾在园中弥漫,地上哀鸿一片,再看蓝廷瑞二人已是不见。

************

蓝廷瑞和鄢本恕在逃,一口气跑出了足有二十里,才停步歇息。

“蓝兄怎么办?”鄢本恕问道,今日流年不利,原本想着要挟金不移,使他投鼠忌器不敢翻脸,不想半路杀出个涂大勇,江湖四怪到场两个,若不是有那些游人帮众拖累,脱身就不易了。

“蓝某根基还是比不得自幼入帮的涂大勇,原本想着行事谨慎,召集本地帮众撑个门面,却不想涂老鬼几句话就让这些花子反了水,鄢兄,这些年蓝某经营西南,还是有些势力,你随我南下共创一番事业,如何?”蓝廷瑞面露诚恳的劝道。

“好,如此鄢某就跟定蓝兄了。”同时得罪了丐帮和漕帮,天下能去的地方也不多了,鄢本恕又能如何。

“留下解药,随两位去哪。”一个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两人霍然回首,一个蓝衫少年斜倚着一棵大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两人互相递个眼色,杀心已起。

鄢本恕双手伸出,十个寸余长的指甲泛着乌光,蓝廷瑞平平无奇一掌挥出,却笼罩他周身五处要害。

丁寿不慌不忙,轻轻吸气身子贴树宛如灵蛇向上游离,两脚一蹬树干,已脱出圈外,两人回身又再度联手攻来,三人斗作一团。

蓝、鄢二人武功本是不弱,奈何今日都受了伤,大打折扣,又是对上丁寿这样奇经八脉畅通的妖孽,自是无可奈何。

丁寿也不好过,原以为二人都是被金不移、涂大勇轻松打败,武功高不到哪去,却不料这二人功力深厚,招式刁钻,皆有独到之处,若不算不知深浅的翁泰北,两人功力之高竟是出道后首见,心中对酒色财气这四怪的武功暗暗骇然。

其实丁寿也是想的多了,金不移,涂大勇二人武功虽高,赢得却也并不轻松,两人出手皆是平生绝学,得手后并不追击除了因弟子受伤牵绊,心存忌惮也是其一。

丁寿不知牡丹园中受伤的百姓还能撑多久,一咬牙使出了天魔策所载武功天魔手,但求速胜,见他左手一圈一挥,蓝廷瑞那势如奔雷的招式便被带到一边,右手拂、截、劈、点,将鄢本恕逼得手忙脚乱,两人左右支拙七八招,连连后退,眼中已现骇色,两人成名多年,自忖见识广博,江湖中何时出现如此少年高手,不但武功驳杂,且所使招式闻所未闻。

丁寿忽地一声大喝,两人胸口中掌口吐鲜血,直退到后面有树抵住才停下,面如金纸,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解药拿来。”丁寿往前踏上一步逼问道。

两人随着丁寿往前的一步身上一抖,鄢本恕极为不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向丁寿丢了过来。

丁寿正准备抬手接过便宰了两人免留后患,忽然身后劲风响起,侧身闪避,那瓷瓶落地暴起一团绿雾,随后地上野草便急速燃烧起来,火光竟然是妖艳的淡绿色。

丁寿急速后退,那绿火烧的极快,并伴随大量白色烟雾,直到将附近引火之物烧尽才自动熄灭,再看那二人已然不见。

丁寿心中愤愤,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不知哪位朋友出手相助?”

一个苍老声音响起,“你是谁的徒弟?为何会使天魔手?”

心中暗道不妙,还是被人发现武功路数,丁寿强笑道:“听声音是位前辈,什么天魔手,晚辈听不明白,可否现身。”

一声冷哼,一个灰白长发披肩的身影飘然出现,丁寿一见那人吓了一跳,若不是青天白日真以为见了鬼,惨白的一张脸不带一丝血色,表情僵硬,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由不得你不说。”那人也不客气,出来后一掌就向丁寿拍来,丁寿不敢大意,身子斜飞,转身一掌切向那人肋下。

不见那人转身作势,却已面向丁寿,左手扣向丁寿脉门,丁寿沉腕翻掌,将那人招式尽数挡住。

“封字诀,使得好。”那人轻赞,大袖舒卷,一股磅礴大力如山似海推向丁寿。

丁寿一言不发,两手呈一弧形,左推右引,须臾间将这股内劲卸掉,今日连逢高手,这小子不像以往般小觑天下豪杰,上来便见了真章,天魔迷踪进步连环,劈字诀,抓字诀,破字诀,勾字诀如狂风暴雨,三十六式天魔手连环使出。

“咦?!”论到那人惊诧,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小子,本门天魔手深奥难学还是其次,最难的便是三十六式运气法门各不相同,每次变招使出都要全身气息随之配合改变,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一口气连环使出不带间歇,哪位同门能教出如此高足。

这一分神,却叫丁寿抓住机会,抓字诀直破中宫,待那人发现脚下连环变步,丁寿却得理不饶人,天魔手缠字诀如影随形,刺啦一声,那人终究逃出圈外,不过袍子交领已被撕掉一大片。

丁寿手中抓着那破布条,却没有得意之色,惊讶道:“天魔迷踪步,你到底是谁?”

那人哈哈大笑,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苍老面孔,白发如银,慈眉善目,得意的笑道:“小娃儿见了长辈还不行礼,说,你师父是谁,老夫要让他赔衣服。”

丁寿醒悟过来,“行礼?好啊。”从身上贴里处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只有巴掌大小,黑黝黝平淡无奇,背面刻有天魔画像,栩栩如生,正面并没有多余文字,仅一个单独的“令”字镌刻其上。

可就这个平淡无奇的令牌,让刚才还谈笑自若的老人脸上涌现出了惊诧、大喜、愤懑、悲伤各种表情,仿佛这不是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而是平凡老人见到了自己想见却已不相信能见到的东西。

“魔门弟子梅良奇拜见主公。”老人跪倒尘埃,两行浊泪扑簌簌滴落。

“圣手魔医梅良奇?听师父提起过你。”丁寿上前将梅良奇扶起,暗道老家伙给自己留的东西还真好使。

************

此时的牡丹园内惨不忍睹,被那绿火烧到之人伤可见骨,还有许多无辜吸入白烟昏迷,幸甚的是碧磷毒火燃烧极快,适才蓝廷瑞抛出的毒蛇也被烧个干净,不然混乱中不知多少人又遭蛇吻。

李青冥已被潘茹护持到一边,此时的李公子已无一丝世家公子气度,不住哀嚎撕扯,一身锦袍已被他撕烂,可他身上除了被自己抓破的血痕再无任何伤口,潘茹心痛泪眼婆娑,围观众人蹙眉不知如何处置。

灵相和慧空带着人看顾伤患,白少川向金不移亮明了身份,看了看汤俊的伤势,敷上解毒的灵药,让人将其余伤者速用大量清水冲洗,对丁寿追踪二人久久不归暗中担心。

郭旭则向金不移致歉,毕竟今日之事还是冲着他来的,连累无辜心中过意不去,程采玉拉拉他的袖子,郭旭随着她示意看去,见丁寿带着一老者进了园中。

那老人也不跟人招呼,四顾的看人伤情,金不移上前质问,那人也不理,今日糟心事够多了,哪再容人添乱,金不移当即就要发怒,郭旭二人赶忙过来:“金帮主,这位便是梅家庄的神医梅退之梅老爷子,梅世伯,小子郭旭向您问安了。”

灵相慧空诸人也都过来见礼,潘茹也存了希望,不住开口求助。

梅退之向郭程二人颔首微笑,其他人却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言道:“鄢本恕的碧磷毒火弹乃霹雳堂制造,烟火中都含有剧毒,唔,清水及时冲洗,倒是处置的不差,再用这些药物中和毒性即可了,这个是,五鬼搜魂抓,不打紧,不打紧,这个解药对症,再吃了这粒药好的快点。”

挨个都看了一遍,唯独对那边嗓子都喊哑了的李青冥不闻不问,潘茹再三恳求眼泪汪汪的,梅退之只当未见,还是丁寿走上前示意,梅退之这才转过来看这位李公子。

“金蚕蛊毒。”梅退之看过之后轻轻吐出四个字,原本围在周围的人呼啦一下都退开了一圈,金蚕蛊出自苗疆五毒教,苗人端午节时收集百虫放于瓦罐自相残杀,一年后开封剩下一种金色貌似蚕虫的东西,再用金叶喂养几个月就会变成一堆金色粪土,粪土便是金蚕蛊毒,其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众人都听过其凶名,闻之色变,看向丐帮的眼神就是不善了,中原武林本就对苗疆神秘巫蛊斥为邪术,敬而远之,苗人在成化、弘治年间又几度作乱,五毒教作为苗人圣教被官府严禁,行事诡秘,难道说丐帮与五毒教有所勾结。

涂大勇脸上一阵青白,“涂某回去定严加详查,若是蓝廷瑞果真出自五毒邪教,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言毕带领丐帮众人告辞而去。

也不知道老乞丐是不是怒火攻心,似乎没认出丁寿来,见他带人离去丁寿也无暇寒暄,听白少川在耳边解释金蚕蛊的厉害后,开口问道:“既然金蚕蛊毒如此厉害,为何适才蓝廷瑞与涂长老和在下交手时未曾使出?”

“嘿嘿,金蚕蛊虽毒,释放时却须小心,若是对方发觉,内力深厚者可将毒粉逼回,反受其害,老叫化混天功闻名江湖,而你方才又一出手就震住了他,不知深浅这才没有轻易施展。至于这位李公子么,呵呵……”梅退之没多说,但是众人怎么从他话里听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也不知名剑山庄和梅家庄有什么过节。

潘茹脸上有些难看,知道自家夫君与蓝廷瑞动手时被看穿了内力不足的底细,不加顾忌施放蛊毒,但人已如此,迟了恐性命不保,不住开口恳求。

“算他命大,老夫采药曾赴苗疆,恰巧得到过这金蚕蛊的解药。”梅退之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腥臭扑鼻,将之塞进了李青冥口中。

李青冥呼痛之声渐息,不一刻开始剧烈呕吐,众人看他吐出秽物之中隐隐有淡金色沙土,梅退之拍了拍手,毒已解了。

那边汤俊经过救治,已无大碍,过来向梅、白等人致谢,身边有人禀报了几句,脸色一变,开口道:“还有一事需麻烦梅大夫,有一人急病犯了,求您施展妙手救治。”

梅退之倒没有推辞,随着人转向后堂,见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双眼紧闭,人事不省,梅退之上前把了把脉,“无妨,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受了惊吓一时闭过气而已。”

言罢拿出一根金针在那人“合谷”穴上刺了一下,那文士“嗯”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汤俊一看大喜,“多谢梅神医,这人乃江南才子,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汤某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中年文士清醒后已明白状况,在榻上施了个半礼道:“学生唐寅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淡淡道:“酒色过度,你若是想多活几年最好爱惜自己身子。”收拾金针准备出去,一旁跟进来的丁寿突然反应过来,“唐寅,你是唐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秋香呢,怎么没见?”

唐伯虎一脸错愕,“在下正是唐寅,草字伯虎,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之说不过自嘲耳,愧不敢当,至于秋香何人,在下不曾识得。”

“弘治十一年应天府乡试第一,十二年京城会试因科场案牵连罢黜为吏,因以为耻拒不赴任,纵情山水为乐,”白少川将唐寅履历一口道出,拱手道:“在下对唐解元的风骨甚是敬佩,不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本来神色自然的唐伯虎脸显赧色,江湖人眼中漕帮势大,在这些读书人眼里漕帮不过是些苦力为生的粗鲁之辈,他此番为筹建桃花庵别业所需银钱,应了漕帮之约做这幕后清客来评选牡丹名种,已是斯文扫地,甚至与好友文征明失和,如今被人赞叹风骨,他属实无颜答应。

白少川见唐伯虎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言,金不移对园内伤亡之人也都有善后处置,众人也不愿添乱,纷纷告辞,唐伯虎手持一把折扇赠予梅退之,“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谢,这扇面乃在下涂鸦之作,难入方家之眼,请收下做一把玩之物。”

梅退之没多大兴趣,推脱不要,唐伯虎再三推让,旁边丁寿看不过去一把接过,“丁某代收了。”开玩笑,这是唐伯虎,堂堂明四家之一,后世随便一副字画都是几百几千万,你们竟然推来让去,也不怕扯坏了,罪过。

李青冥也来到近前,脸色不太好看,今日名剑山庄的面子让他折个干净,看其他人瞧他的眼神觉得都充满了讥笑,这地方一刻都不想待,可身上的傲气又不许他甩手就走,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长约七寸,鲨鱼皮鞘,朴实无华,“此番多谢梅先生搭救,大恩不言谢,这把屠龙匕……”

“好了,老夫收了。”梅退之伸手接过,转身就走。

夫妻二人被晾在那里,李青冥心都在滴血,那把屠龙匕铸造了三年,武林中多少人觊觎,老头子留给他防身的,今日实在丢人,想靠这把匕首找回点场子,你让都不让一下就拿走了,这什么武林前辈啊!

丁寿心中暗笑,梅老儿对别人或许和颜悦色,名剑山庄可跟着天魔宫两代的仇怨,客气就见了鬼了。

趁人不备梅退之将匕首塞给丁寿,“少主下一步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你所说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应该在长风镖局手里,上次客栈内没有搜到,你不妨利用你们世交的关系探明情况,想办法先治好你的病。”丁寿接过匕首塞入怀里。

梅退之点头,冲那边郭旭两人喝道:“你们摊上了这许多麻烦事为何不告诉老夫,难不成以为咱们几家的交情都淡薄如此了。”

郭旭洒脱一笑,待要应承几句,丁寿却看到负责盯梢镖队的常九赶了过来,与白少川对视一眼,那边出事了。

第二十章、月下戏玉狐

襄阳城郊,梅家庄,夜。

丁寿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一日锦衣卫趁郭旭外出,大举来袭,原本照看镖队的漕帮弟子不敢招惹锦衣卫,镖局中人寡不敌众,伤亡惨重。

程铁衣拼死护住楚楚,侯坤披创十七处,力竭而死,商六因曾被要挟算计镖局而心中悔恨,对丁焰山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最终虽用暗器金算盘击毙丁焰山,他自己也被丁焰山的护手双钩打成重伤,若非梅退之及时赶到,性命已然不保。

迭遭大变,郭旭等人在梅退之的护送下来到梅家庄养伤,丁寿借口跟随,日间收到白少川暗中转来的一封塘报,五月鞑靼小王子大举入寇宣府,总兵张俊战败,裨将张雄等战死,兵凶战危,虽然已经得知朝廷派御马太监苗逵监督军务,保国公朱晖为征虏将军,充总兵官统兵抵御,丁寿还是对宣府众女暗暗担忧。

既难入眠,丁寿索性暗运天魔心法,调理内息,正当灵台清明,气贯重楼之际,霍然睁开双眼。

“有人在屋顶。”

虽说声音极为轻微,可丁寿如今五感何其敏锐,当即冲出房间,飞身上屋顶。

屋顶夜行人见被发现,转身飞纵而去,丁寿立即追踪而上,那人轻功不弱,可无论身法还是内力却都不及丁寿,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看摆脱不掉,那人转过身来,“不跑了,反正跑不掉。”

声音清脆,容颜秀丽,身材凹凸有致,竟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丁寿寡人之疾又犯,不怀好意的笑道:“夜闯民宅,非奸即盗,本公子该拿你见官。”

那女子妖媚一笑,“可否请公子给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必定让公子满意。”

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很美,长途奔波下汗水已然浸透了黑色劲装,布料紧紧的贴在她的身躯上,显得细的细,挺的挺,圆的圆,难得是那一双媚眼,光波流转,销魂蚀骨。

轻轻解开领口绊扣,身子轻扭,雪白诱人的肩窝露了出来,两手不停继续下拉着衣服,缓缓的向丁寿走近,丁寿已然看到寸许深的乳沟藏匿在鲜红的抹胸内,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液,两人已相距不过一尺,伸手可及。

女子娇笑依然,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螓首一低,一蓬银光从她发髻中激射而出,直奔他的面门,女子混迹江湖实属不易,若没有些保命手段早就渣子都不剩了,这披发银针就是她绝技之一,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暗器下。

可惜,这次面对的却是丁寿,丁寿天魔真气充盈,奇经八脉畅通,绝对是一流高手中的人物,只见他闭气开声,一口罡气喷出,那蓬银针当即被吹得七零八落,甚或还有几枚反打进了那女子肩头。

闷哼一声,那女子应声倒地,满脸惊骇的伸手进怀中掏摸,却被丁寿随后连制身上七处大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解……,解药,求……求……你快点!”

“在哪?”

顺着女子指引,丁寿从她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轻嗅了一下,却不急着喂给她,只是扯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肩膀,见几个针孔处已高高肿起,掌抚其上,稍一用劲将几枚银针吸了出来,慢条斯理道:“你是谁?夜探梅家庄有何意图?”

女子中毒难以忍耐,“小……小女子……杜……翩翩,为……为翡翠……翠娃娃而来。”

“玉狐?!”丁寿闻言一愣,玉狐杜翩翩也是东厂有案宗的一位,近年黑道中出现了七名大盗,身怀绝技,天南地北累累犯案,七人以龙、虎、豹、蛇、鹰、狼、狐排列,被称为宇内七凶,这杜翩翩就是七凶老幺。

杜翩翩一愣,他们七人行走江湖平素很少留下姓名,所以刚才未加深思便说了真名,不想眼前少年竟知她根底,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丁寿微笑,既然崔万山那淫贼自己都能放了,这条狐狸倒也不是非要捉拿,将解药喂了服下,便动手解了她衣裙,片时已脱得精光,只见杜翩翩肉体丰腴,乳肥肩圆,臀宽腰细,跨间幽黑处一片阴毛,好不惹火,抬手解了她的穴道,只是封了功力,叫道:“自己转过来让爷看看。”

杜翩翩服了解药,手脚刚有力气闻言不由大窘,奈何功力已失,只得低首转身,晾着白生生的肥屁股,并腿股根处一条密缝,让丁寿看个尽够。

丁寿那里还忍得住,急扯了身上衣服,上前将她精赤的身子,自后一把抱住,一手去肥乳上乱揉,一手按在她耻丘,摸她阴毛小穴,胯间独眼巨蟒却在杜翩翩肥屁股上磨蹭,煞是解兴。

杜翩翩被摸得喘哼连连,不能言语,蜜穴内竟有些淫水流出,沾了丁寿一手。

丁寿见状,便将她翻转,放倒于地,随后跪坐在玉狐跨间,抱了她两条修长大腿,肉棒照准阴户操下,虽有些紧,却并不艰涩,抽得三五抽,已自尽根而入,便不管不顾,大操大弄,尽力顶撞。

杜翩翩初时疼痛,哎呀地声唤,不过五六百抽,禁不住快感阵阵,呻吟不断。丁寿棍硬似铁,不住手又干了千余抽,杜翩翩已浑身无力,阴户碎了一般疼。丁寿兴致起来不顾她死活,肉棒抽出到菇头,复全力操入至根,如此百余下,杜翩翩已被操得不复人形,泄了两次,精赤的一身白肉,瘫在地上喘动。

丁寿直起腰,抱起两条白腿,加快耸动,不住手又操了七八百抽,杜翩翩被奸得已没了气力,此时又被大力操弄,哭天喊地大声哭叫。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饶了我吧。”

兴致快尽,丁寿过来跨在她头上,将那阳物直往她口里塞。玉狐虽非完璧,可也不是人尽可夫,睁眼看时眼前巨蟒,粘着淫水,白白腻腻,那里肯让入口,双唇紧闭,拼命摆首。

丁寿一把拿住杜翩翩面腮,手上用力,迫她嘴开,乘势将阳吓物直塞入去,道:“好好操弄你又不干,非要吃罚酒,不伺候爷高兴,把你功夫废了卖到窑子去。”

杜翩翩没奈何,只得轻动口唇,替他吮咂。丁寿舒爽,便将杜翩翩口喉,作那阴穴一般,尽根插弄。

她只觉咽中塞哽,喔喔干呕,只吐不出。丁寿弄到爽处,作速抽了数十抽,抵住杜翩翩咽喉,阳精喷泄。

杜翩翩无从闪避,吞了一口阳精,几被噎死,喉中呃呃,已自吞在腹中,推避不得,只得呜呜流泪,呻吟不已。

丁寿也担心再操出人命,欲火稍泄,赤身坐在她身上,一手大力捏弄着她胸前峰峦,一边问道:“夜探梅家庄所为何事,如实说便放了你。”

杜翩翩好不容易将气喘匀,闻言略一犹豫,“哎呀”一声呼痛,却是丁寿捏着一粒粉红乳珠拧了一下,“你最好实话实说,别为自己找麻烦。”

声音清冷,吓的杜翩翩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原来七凶之一的飞豹曲不平被擒入诏狱,此人乃玉狐相好姘头,杜翩翩想盗得翡翠娃娃与翁泰北交换,因此夜间探庄,不想遭有此劫。

丁寿闻言思忖,这事和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刚才一番云雨身心舒畅,还真舍不得把这女人送去见官,解了她的穴道,道:“你走吧。”

杜翩翩闻言竟有些不信,“你当真放我走?”

“怎么,你要舍不得咱们再来一次。”

杜翩翩看到他胯间之物又快速挺起,不由一阵害怕,“不,不,我受不了了……放了我吧。”

看她一脸惊恐,丁寿好气又好笑,摇摇手让她走,杜翩翩怕他反悔一样,抱起衣服未及穿戴就急匆匆的跑了。

丁寿看着那雪白的屁股晃了几晃消失在黑夜中,轻功倒是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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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梅家庄已是天明,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来,却是梅退之的长子梅金书,梅退之本育有两子,幼子梅玉书当年陪同云、郭、程三人回返云家庄,半路梅退之易容截杀云腾蛟三人,梅玉书当时受了惊吓,神志不清,梅退之心怀愧疚,加倍怜爱幼子的同时,将一身医术尽皆传授长子梅金书,梅金书如今医术高超,梅大先生之名也是享誉杏林。

丁寿谎称晨起散步,便入内去见梅退之,这几日梅退之除了为镖局众人治伤,便是借口采药之名打探消息,据他说近几日有许多江湖人物在附近出现,青城长春子就在其中,怕是不日就将登门造访,另外镖局众人伤势已无大碍,郭旭等人已来辞行。

“梅家庄一番基业若是因此毁去实是可惜,恰好借此机会祸水东引,让云家去应付这些麻烦吧。”丁寿略一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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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镖队离了梅家庄,隐身一处山岗上的翁泰北冷哼了一声,一旁曲星武躬身道:“卫帅,属下这便带人去灭了长风镖局的人。”

翁泰北扫了他一眼,道:“你是郭旭等人的对手么?”,不理一脸窘相的曲星武,自顾说道:“梅退之在江湖上也有些声威,传言也是一名高手,没必要另树强敌,丁焰山打草惊蛇,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如今不动手则已,再出手必须一击而中,免得夜长梦多。”

曲星武恭维道:“卫帅妙算无双,属下孟浪了。”

“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带着人把那些魑魅魍魉清理清理,如今的江湖,真是什么人都敢打锦衣卫的主意了。”翁泰北面沉似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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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队又行了数日,渐入德安府地界,由此南下武昌,顺江而下,便可到九江云家庄,这一行便算功德圆满,此时郭旭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采玉,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后面的尾巴少了许多。”终究耐不住,开口向身旁的程采玉问道。

“人少了许多,剩下来的却是更难对付了。”程采玉眉头微蹙,对目前镖局处境也是担忧。

二人正自谈话,远处掀起一股烟尘,竟有一队骑兵向这里奔来。

郭旭等人暗自戒备,让人将道路闪开,哪知那队骑兵却不过路,在车队前勒住缰绳,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官看了眼长风镖旗,开口道:“诸位可是长风镖局的?郭旭郭大少可在,请出来答话。”

郭旭暗自纳闷,自己与军中人物并无往来,却还是信步上前,“在下便是郭旭,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那人闻言甩鞍下马,上前拱手道:“在下兴王府仪卫司卫正陆松,奉王爷之命恭迎郭大少大驾。”

************

安陆府,兴王府后宅。

房内香烟缭绕,一个八卦丹炉立于屋中央,两个蒲团分列两旁,各有一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年约三旬有余,面貌清朗,上唇微髭,身披鹤氅,正在打坐诵经。

房门吱呀一声,随后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陆松来到近前,低下身子轻声道:“人已护送上船,一路平安。”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如此十三弟总该放心了。”

此人便是弘治皇帝的四弟兴王朱佑杬,弘治七年就藩安陆,向来性子恬淡,不爱享乐,喜文爱诗,沉迷黄老之术,难得为了荣王一封信派出王府卫队,须知永乐便是藩王起兵夺得天下,对于诸藩兵马调动视为大忌,赶上性子狭隘偏激的皇帝在位直接以谋反论罪连说理的地都找不到,一如后世的唐王朱聿键,这位爷是明末宗室中少有的自带干粮起兵勤王的,结果摊上的是崇祯皇帝,直接废为庶人,圈禁凤阳。幸好这位兴王一向与世无争,刚驾崩的弘治皇帝性子温和,如今登基的小皇帝更是随性的主,这父子俩都不会为这小事与宗室为难。

两人谈话虽轻,却影响到了对面那须发如银的老道士,老道睁开眼:“炼丹之时须凝神静气,不外于物,王爷慎之。”

老道名为邵元节,在龙虎山上清宫修道,千年以降,龙虎山一脉一向是张道陵后人执掌,天师道掌教也以天师自称,待到蒙元入主中原,便将天师以朝廷封号之名赐予龙虎山,待到那位淮右布衣登基,天师道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洪武皇帝一句:“妄甚!天岂有师乎?改号真人。”算是给这称号上纲上线了,此后,各教天师掌门都以真人自称。

虽说不能叫天师了,龙虎山毕竟有天师道千年底蕴,上清宫得道之士多为张姓子弟,这邵元节道法高深,在教内也有真人之名,也算是一异数,兴王年已三十,五年前得子不到七日便早夭,如今膝下仍无子嗣,难免心焦,听闻龙虎山邵真人丹鼎之术了得,便重金延请,到王府内讲经说道,炼丹养生。

兴王闻言立即展颜赔笑道:“小王明白,多谢邵师指点。”随即令陆松退下,安心打起坐来。

这边厢以为长风镖局众人一路顺风,却不知郭旭等人正遭遇出镖以后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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