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才告别离开。
灵芝春蝉重新进来换茶水,见自家娘娘还是恍惚,就笑着劝。
“孩子们都大了,娘娘您也要学着放手才是”
叶思娴怔怔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亏待他,是没有给他权势,没让他当太子,没给他留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是我错了”
“这孩子一直在意的是,我们没给他机会和希望”
“都是皇帝的孩子,都是一母同胞的嫡出,甚至是同一天出生,他也不比他哥哥差”
“为什么我们把江山的重担交给他哥哥,就只让他当个闲人富贵小王爷”
叶思娴心口微微发痛。
“是我们的错,连赵元汲也想错了”
“错了就改,娘娘就别纠结了,这不是已经改过了么,娘娘不必担心”,灵芝劝。
“是,不担心了,希望我的孩子们都好好的”
“岭南终究是个好地方,我该对他有信心”
“娘娘这么想才是”,春蝉笑吟吟。
景顺二十秋,岭南王赵长衍守满百日热孝后,身着素衣单枪匹马去了岭南。
城墙上,他朝自己的皇兄道别。
“就把岭南交给我吧,纵然我不如皇兄睿智有计谋,我也定会把岭南治理妥当,让皇兄刮目相看”
赵长渊笑得灿烂。
“那就好,既然你已经立下军令状,我可就信了”
“到时候你治理不好,就别怪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抽你一百鞭子以谢罪”
当着众人的面抽一百鞭子,那可比杀头丢脸多了,王爷的威严天家的贵气将荡然无存。
“好”,赵长衍信誓旦旦。
临走他最后提醒一句:“咱们大景朝的战马每年共十万匹,皇兄别忘了替我数着,万一他们敢偷工减料,我必定要带兵打过去的”
“知道知道”
赵长渊汗颜,这个弟弟可真是。
景顺二十八年十月,岭南王赵长衍终于抵达岭南城。
立在无比破败的王府跟前,看着被蛛网糊严实的匾额,他叹口气亲自上前摘去封条,独自一人踏入府中。
母后给的下人他没带。
皇兄给的护卫他也没要。
他就是单枪匹马前来,想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到底能不能站稳脚跟,能不能撑起一个府邸。
事实证明事情的确很麻烦。
接下来的半年,他从采买下人到请泥瓦工匠修理府邸,从安顿下人到府中的厨子、绣娘。
小小年纪的少年学着记忆里的样子,一点点将王府收拾了出来,总算是衣食住行有了保障。
连后院的马棚都重新收拾了出来,请了几个喂马的小厮,养了几匹看着还算顺眼的战马。
盛乾元年六月盛夏。
素衣布衫的小王爷独自一人坐在廊下喝酒,看着院中雨打芭蕉的场景,心里不住感慨。
“一转眼,快一年了”
“万万没想到一年时间,我才刚刚把我的王府立起来”
“王爷说笑,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自然慢,交给奴才就快多了”,小厮陈三用着不熟练的口音。
纯正的岭南语王爷不懂,他不得不改。
“交给你那还有什么意思古人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本王不图扫天下,岭南这片土地还是要扫扫干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