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特拉斯不意外。父亲是位相当现实的人,比起未来如何,他更看重当下。与其和他讨论长大后的事情,不如先把手头父亲布置的学科作业搞定。
于是阿特拉斯决定改变策略。
和母亲开口时,阿特拉斯稍微委婉了一下——以他心目中“委婉”的方式。
“妈妈,”阿特拉斯问,“如果我以后像你一样,成为一名作家,你会高兴吗?”
而阿特拉斯得到的是母亲灿烂的笑容。
她摸了摸阿特拉斯的头发:“你只要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做什么,我都会高兴。”
这太敷衍了吧。
就在阿特拉斯心生不满时,母亲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蹲下()身,选择与他平视,无比认真地开口:“我不是在敷衍你,阿特拉斯。如果你想成为一名作家,那很好,我会全力支持你。你的父亲也把你问他的事情告诉了我,而我同样可以代他直接回答,你若是想成为一名侦探,那也不错。”
这……把阿特拉斯搞糊涂了。
“那,”他问,“你们到底想让我成为什么?”
“我们想让你成为你——我和你的父亲都这么做了,为什么你不行呢?”
“……?”
阿特拉斯歪了歪头,隐隐明白了母亲的话。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不和其他人一样,侦探不是一个安稳的职业,而母亲也没有像其他阿姨那样嫁人之后就选择安稳生活。父母一定要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寻常家庭”才有的事情。而阿特拉斯的父亲母亲,对他唯一的期望恐怕就是,做什么都好,但认定了,一定要坚持做到最好。
也不坏嘛。
得到答案的阿特拉斯很是高兴。
3、阿特拉斯是兄长
阿特拉斯三岁的时候弟弟墨修斯出生了。
他没什么意见——虽然好多长辈总是问他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或者吓唬他说有了弟弟就会分走父母的爱,阿特拉斯都没当回事。
一来,他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乎是弟弟或者妹妹,他在乎做什么?二来,有了弟弟或者妹妹肯定会分走父母的关注,但是相应的,他也可以获得第三份爱,也不错嘛。
所以阿特拉斯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墨修斯的存在。
并且,和阿特拉斯推理的一样。墨修斯同样很早就开始记事了,他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阿特拉斯身后,把哥哥当神话中的人物一样崇拜。除了父亲母亲外,在墨修斯眼里,阿特拉斯就是第三个无所不能的人,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还能照顾他,爱哥哥爱的不得了。
对此,阿特拉斯和墨修斯的大伯迈克罗夫特还狠狠地吃了一把醋——“歇洛克从小就不黏我,我时至今日也想不通为什么”。大伯这么抱怨。
这让阿特拉斯更高兴了,还有什么比弟弟崇拜自己更值得骄傲的?
不过墨修斯还是有缺点的,即使阿特拉斯很爱他也得承认。
墨修斯好像不是特别聪明,当然了,还是要比寻常的小孩子聪明一点点,但绝对不如自己。他直到会走路时懵懵懂懂的,一直没开窍的模样。
但这没关系,他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无妨阿特拉斯爱他。关键在于……墨修斯很感性,过分感性了。
阿特拉斯给他讲《快乐王子》的故事,听完后墨修斯足足哭了一个晚上;哈德森太太打死一只虫子,他盯着虫子的尸体伤心难过整整一天;父亲拉一曲曲调哀婉的小提琴,坐在椅子上的墨修斯就像是大人一样露出忧郁的神情,甚至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墨修斯?”母亲很是惊奇地说。
墨修斯连话都说不利索呢:“音乐家不开心。”
母亲:“你觉得音乐家不开心。”
墨修斯:“嗯。”
父亲放下了小提琴,看向墨修斯:“你有什么理由来证明自己的结论?”
墨修斯支支吾吾半天,他的语言能力阻碍了他发表意见。所幸就不用语言了,墨修斯当即断断续续地哼出了刚刚父亲拉出了乐章一部分:“这里,不开心!”
阿特拉斯清晰地看到父母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吧。
看来弟弟确实不如自己聪明,阿特拉斯得出结论,但家里出个莫扎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