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雄库鲁”三字,那少年的耳廓似乎微微一动。站在他头边的紫衣女子“咦”了一声,脱口道:“你们瞧见没?他耳朵动啦”
众女俱是一凛,凝神感应了好一会儿,依旧察觉不到他有任何呼吸与心跳。黄衣少女“噗哧”笑道:“不是耳动,仁者心动。繁华姐,我看你定是瞧他长得俊,自己心动了?”
紫衣少女双颊酡红,道:“臭丫头,我有八妹就够啦,才不要什么臭男人呢你瞧他睡得昏天黑地,不知是活是死,和你这怎么也睡不够的‘未醒,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诸女齐笑。阿芙沉吟道:“‘亡灵之塔,是‘不夜国,的界碑,也是神门十大禁地之一。此人头东脚西,躺在塔顶,不知是何来历。二妹,你去搜搜他身上,看看是否有什么信物、标识。”
倚在窗边的青衣女子脸上一红,摇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和他非亲非故,岂能碰他?四妹,你去搜搜。”
梦耶“呸呸”连声,道:“我也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寻欢姐碰不得,我就碰得?依我看,还是让年纪最小的人去好啦。八妹,你说是不是?”突然伸手去推红衣少女,红衣少女却早已缩身躲过,顺势将薇烟拽了过去。
众女互相推搡,笑做一团。
黑衣女子突然一把将那少年提了起来,又抓住了扑来的海冬青,淡淡道:“此人既敢躺在‘亡灵之塔,的主塔顶层,不是‘不夜国,的宗亲贵戚,就是故意来此捣乱的死敌。不管是谁,我们带去送与‘不夜城主,,就当是额外的贺礼了。”
阿芙点头道:“三妹说的是。”瞥了眼窗外,道:“时候不早啦,咱们加紧速度,可别耽误了行程。”领着众女驭风冲掠,翩翩跃回船楼。
号角长吹,船头徐徐掉转。风帆全都升起来了,猎猎鼓舞,轮桨如飞,朝西北破冰前行。
众女到了舱中,将那冰冻少年放在床上,又将海冬青的左脚用红绳系住,拴在梁上。红衣少女兴致勃勃地取来一筐鲜鱼,喂与海冬青;海冬青却嗷嗷怒啼,别开头,在梁上跳来跳去,毫不理会。
红衣少女扮了个鬼脸,笑道:“你个头不大,脾气倒不小。”众女齐笑,抬头看着那海冬青,都觉看也看不够,满心欢喜。
忽听床下有人幽幽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各位好姐姐,若要找‘个头不小,脾气却一点儿也不大,的,床下面就有一个。你们大慈大悲,把这鸟儿不吃的鱼,全都赏了给我。”
梦耶“呸呸”连声,道:“臭银贼,你连这只鸟的一根鸟毛也比不上,给你几根鱼刺就不错啦”
众女齐笑,当下将鲜鱼用刀切开,片成薄片,一碟碟地摆在桌上,又取来酒盏、碗筷,围在桌边吃将起来。床下那人一边竖耳倾听,一边不住地于吞馋涎,唉声叹气。
红衣少女故意吃得巴咂有声,连声赞叹,道:“繁华姐,你说是今天的鲑鱼肥厚鲜甜呢,还是昨天的鳕鱼更加甘美?”
紫衣少女繁华抿嘴直笑,也假装想了片刻,道:“我觉得,还是前天的茴鱼最为好吃,若是有油锅,两边煎得焦黄,再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那就更美味啦”
床下那人肚里传来“咕噜噜”一阵响动,带着哭腔道:“各位好姐姐,姑奶奶,我的亲祖宗小人罪该万死,不该装成海豹,躲在水里偷看你们洗澡。你们打也打过了,剐也剐过了,瞧在好歹都是同门的面上,又都赶着去喝喜酒,就当小人是个屁,把我放了……”
众女齐声笑道:“好臭好臭”
梦耶吮了吮指尖,道:“我们花神谷最恨的便是银贼,放了你是不可能啦。但听说你是万事通,天下没你不知道的秘密,你若能说出几个逗姐姐们开心,或许可以赏你一块肥美甘甜的鱼腩。”
床下那人精神大振,立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长串,从峨眉佛寺囚禁良家妇女,以作银乐;到青城各派道貌岸然,颇多龙阳之癖;又到当今赵官家阳痿无能,靠吐蕃秘药助兴……全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却只惹来众女连声啐骂。
那人情急无奈,蓦地大叫一声:“罢了,罢了,一块鱼腩饿死英雄汉这件事我原想报与天后,领一首功,今曰就当便宜诸位姐姐了帝尊陛下……那林灵素还没死,和一个叫做楚青红的美貌女子藏在北海一座孤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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