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川本来是想找周潜山一起去参加小孩的满月酒,原本电话里说的好好的,许云川开车过来接人,可他刚到楼下再打电话给男人时,对面的手机却已经提示关机。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上了楼打开门,家里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尽管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加上疯狂的短信轰炸,但周潜山就是没有一点回复的意思,那张电话卡就像是被人从手机上摘除,掰断了扔进臭水沟里一样,总之就是联系不上了。
许云川强忍着怒意去公司找邵志宸,但是对方只知道周潜山迟早会回米国,对于其他的消息也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许云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不知道”
“就算你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邵志宸扯开他的手,面上带着一股子无奈,“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跟周潜山走那么近,也不知道现在吃亏的是你还是他。”
他整好衣领,拍拍许云川的肩膀“你别太担心,他老子打这仗都打了十几年都没挂,难不成他儿子一去,他还护不住那也太无能了。”
许云川被他这句话刺激得几乎站不住脚,他抱着头蹲下来捂住头“我害怕”
邵志宸叹了一口气,把他扶起来按在沙发上“你先调整一下,等会儿我让邵一给你倒杯热水。”
许云川抹了一把眼睛,把手拿开后脸上都是泪水,他哽咽道“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毕竟十几年了还没解决,不过他爸这回都叫他回去了,说不定事有转机。”邵志宸给他递了纸,看他这状态是不能参加今晚邵浔安的满月酒了,可他又不放心让许云川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要不送你回你爸那儿”
“不用,被他知道我现在这样肯定要笑话我。”许云川嗤笑,“没事,我还是回家吧,给浔安的礼物只能下次再补。”
“等等,让邵一送你回去,你别急,等消息吧。”
于是,许云川等了三年。
刚开始的一年,彦熹经常会问起许云川的近况,毕竟以前大家都玩在一起,现在周潜山和许云川都消失了,他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他最近两个月应该在澳洲。”邵志宸把邵浔安抱到肩上,让他坐在自己的右肩上飞高高。邵浔安咯咯咯地笑着,两只手乱晃,啪地一声就拍在爸爸的脸上,邵志宸无奈地啧了一声。
“澳洲”彦熹点点头,他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拨浪鼓愣在原地,“一会儿去欧洲,一会儿又去非洲,现在又去澳洲是在环球旅行吗”
“说不定”
“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
在第二年的开春,彦熹终于见到了阔别一年的许云川。那天他带着两个小孩逛街,一岁半的邵浔安不肯走路,老是粘着彦熹抱,邵笙星也长大了有个性了,嚷嚷着要买最新的游戏机,不肯离开柜台。他无法,只能一手抱一个,一手拎一个,几乎是快要抑制不住怒火地往家里冲。
结果在经过咖啡厅的时候,他看见了早就已经换回一身男装,剪了短发的许云川。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只是越看越眼熟,他在咖啡馆门口愣了几秒才进去打招呼。
许云川见到彦熹的时候也愣了几秒,他情不自禁地把视线转移到彦熹怀里的奶娃娃身上“这是”
“是鹿鹿啊”彦熹在他对面坐下,“哥,之前你还跟我说,让鹿鹿会说话之后第一个叫你,没想到你去旅行了,呐,让他现在叫你。”
许云川抱过小孩,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邵浔安好奇地打量着他,叫了一声叔叔。
他一愣,竟然笑了起来,邵浔安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转头跟彦熹说“叔叔好好看”
“呦我们鹿鹿会夸人啦”彦熹忍不住逗他,再抬头去看许云川的时候,见人的脸色好了一大半,不知怎么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许云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一时间眼里多了几分茫然,自己究竟多久没有笑了,连这种感觉都会觉得生疏
彦熹问他为什么要剪掉头发,许云川实话实说,因为没人看,还不如剪了。
然而彦熹却说“我看啊”
许云川喝了一口咖啡,压住眼里的热意。
看,幸福的人总能说些让人也一样幸福起来的话。
他看着彦熹走出咖啡厅,悄悄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往那个一年没回他消息的电话号码里发了一个短信周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许云川因为彦熹和邵浔安的那两句话又撑了一年,整整三年下来,当他在某个不知年月的夏季凌晨醒来的时候,打开手机,那个三年没有来信的号码给他发了一串地址,坐标米国。
他从凌晨的机场出发,到米国的时候,同样也是凌晨。
太阳从东方升起,许云川站在机场的巨大玻璃护栏前,心脏又恢复了快速地跳动。
接待他的是周父,男人和周潜山一样,是个高大的男人,即使是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眼神依然十分锐利。
他见到许云川的时候也没忍住愣神片刻,明明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却穿着一身女性旗袍,化着浓妆,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
“你不需要外套吗现在外面有点风。”
但是对于一个发了三年信息,一直等着自己儿子的人,他不可能面露不喜。
许云川没想到来接的人会是周潜山的父亲,他一时间紧张地抿了抿嘴,一手抱住自己的胳膊摇摇头“没事,您不用在意能不能,先让我见周哥”
“走吧。”周父转身,眼神示意他跟上。
许云川恍恍惚惚地上了车,众人来到一座巨大的别墅,也不能说是别墅,用许云川的描述来说,还是“宫殿”一词更为贴切,他跟着周父进了屋,前前后后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最后到了一间房门前。
周父打开门,入眼的就是一张大床,许云川脑袋一空,也不管什么了,直接扑上去抱住床上的人。
“叔叔周哥周哥怎么了”许云川见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顿时吓了一跳。
“医生说他只是太累了,过段时间就会醒过来。”周父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能是作为上位者都存在的习惯,他保持着该有的威严。
“太累”许云川瞥见男人脖子上的绷带,心脏猛地一缩,他轻轻掀开被子一看,只见男人的左半边胸膛连着手臂肩膀全部被包上了绷带
“这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你就不用知道了。”周父说着,突然走过来打开书桌上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许云川站起来,因为刚刚太激动只觉得双脚都在发抖,他踩着高跟鞋走到周父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项链。
“这是我的我送给他的。”许云川项链下面的钻石吊坠被磨平了一半,一惊,“这吊坠怎么”
周父嗯了一声“你送的那还要谢谢你送的礼物。”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从他外套的内口袋里摸出了这串项链他能活下来,说不定是因为它。”周父说完,突然没了下文。
“我先走了,你在这里陪他吧。”
许云川愣愣地点头,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项链,然后小步跑到周潜山的身边,伸手轻抚男人的眉眼。
三年,他终于熬过来了。
这三年他没睡过一次好觉,皮肤变得很糟糕,连着原本柔顺的头发也变得粗糙起来,所以他剪掉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发,为了以最好的一面见到周潜山,他穿上了几年没穿的旗袍,为了遮住脸上的黑眼圈,他化了浓妆。
不过可能是太长时间没化,手有些生疏,不然刚刚周父看他的表情也不会那么奇怪
不过他不在意,虽然周潜山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样的自己,但许云川会一直等到他醒来,让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时间又过了一年,周潜山和许云川举行了婚礼。
彦熹拉着邵浔安在甜品车上拿蛋糕,正巧旁边站着两个服务员,他们也在享受着这份幸福的时光。
“这对新人真的太甜蜜了,你知道他们的故事吗”
“我只知道那串项链很重要是不是我只知道这个,却不了解它的故事”
“你居然不知道上帝那颗钻石挡住了子弹,所以子弹在进入身体的时候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保佑他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小夸张,却又感动了我
我又又又自我感动了,真好永远在一起哦
这字数也算两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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