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 谢蔷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 阳光透过纱窗,刺得她不禁眯起眼睛。
隐约地,看见客厅里有个人影在晃动。
柳明修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望向她这边, “醒了过来吃早餐。”
谢蔷“”
谢蔷立马就清醒了。
她掀开被子,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裙,又看了看同样也是一身睡衣的柳明修。
床上的枕头被子, 都有另一个人睡过的折痕。
谢蔷不可置信“你昨晚在这儿过夜了”
柳明修放下面碗, 摘掉脖子上系挂的围裙,随手搭在椅背。
他说“就抱着睡了一夜, 什么也没干。”
洗漱完,谢蔷在餐桌前坐下, 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柳明修神色自若地吃着面条,见她没有动作, 抬眸望向她, “怎么不吃放久了面会糊。”
谢蔷留意到他锁骨与颈脖之间, 有一抹淡淡的红痕。
她犹豫问“昨晚我喝多了”
柳明修知道她话中意思。
柳明修说“谢蔷,你知道你喝醉了有多黏人吗”
“”
顿了顿,谢蔷说“我不记得了。”
谢蔷以前很少碰酒精一类的制品, 唯一一次饮酒的经历还是上初中的时候,误食了同学送的酒心巧克力。
据当时在场同学回忆,两块白兰地夹心的巧克力下肚后, 她双颊绯红,连路都走不稳,开始毫无预警地表演徒手到火锅里抓菜,对着镜子划拳,拉着一干人等现场比赛立定跳远。
谢蔷知道自己酒量不是太好,但不知道两杯威士忌就能让她彻底断片儿的地步。
吃完面条,柳明修放下筷子,目光认真“谢蔷,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耻。”
“”
谢蔷抿了抿唇,没说话。
介于之前他对她做的事儿,她的确对他说的话抱有怀疑。
柳明修解释道“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你吐得自己一身都是,我抱你去洗澡,但你拉着我不让我走。”
谢蔷“”
谢蔷神情复杂,“我拉着你,不让你走”
柳明修想她昨晚醉到那个程度,都把自己当成是一朵花儿了,指望她记事儿,不如指望她现在能多听自己几句。
柳明修把衣衫领口扯下来,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肩膀往后的地方,全是浅浅淡淡的红印。
他说“让你给咬的。”
谢蔷“”
柳明修望着她,“谢蔷,我是想跟你做,但我不至于在你醉酒的时候趁人之危,那样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俗话说酒醉三分醒,昨晚谢蔷离开酒店的时候,脑海里还尚存一丝理智。
她隐约记得柳明修起初是在停车场那边,似乎在和谁争吵。她实在晕得厉害,并没有看清对方模样。
后来她踉踉跄跄地跌进他怀里,借着酒意,心里的难过和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揪着他又哭又闹。
柳明修一直在安抚她,由着她发脾气。
他们好像还提到了池箫。
池箫是柳明修的心结。谢蔷清楚这一点,每当他们吵架,她总会忍不住拿池箫刺激他。
柳明修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像是在逼问“昨晚你对我干的那些事儿,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谢蔷“”
谢蔷思绪被拉回来,神情之中透露出一点点的心虚。
她别开脸,低声糯糯地道“你本来也不是个东西,你不都承认自己是只王八了么”
柳明修“”
柳明修觉得好笑“谢蔷,这些事儿你倒是记得清楚。”
宿醉头疼,外加胃里还难受着,谢蔷现在没有心思去多考虑其他的事情。
她看了眼墙上的壁钟,记起今天得去医院一趟。
她站起来,“我去换身衣服,晚点还有个地方要去,就不跟你一起回学校了。”
自从两年前谢正明车祸昏迷,医院每年都要给他进行惯例的体格检查。
无非是检查身体是否有挫伤、裂伤,皮肤色泽是否发生改变,瞳孔大小以及瞳孔对光的反射,肌肉是否有痉挛、强直等等。
从医学角度来说,病患昏迷超过半年时间,能够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谢蔷心里清楚这一点。
但就像那时沈文清对她说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抱有希望。
医生在里面给谢正明做核磁共振检查,谢蔷站在窗外,轻微地出神。
沈文清朝这边走来,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在想什么”